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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宫闱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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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宫墙外传来几声鸡鸣。

方允河提着刀,带着一对人马匆匆来报:“捉住贼人了。”

“人在哪儿。”

太子正在锦鲤池里喂鱼。如今池里的冰已然化了,只是池里的鱼依旧懒懒的,一把饲料洒下去,竟没有几条拥上来抢的。

方允河道:“我们追到那人时,他正要投井,身子已经跌进去一半了,硬是被我手底下的人拉上来了。只是人是二皇子负责审的,现下在他那里。”

太子听后,顿了顿。陛下病重不理朝政,如今天下大事都是他和老二管着。二人各司其职,平日里也不大碰到一块儿去,如今这情形特殊,看来不得不走一遭了。

路上,太子沉着脸面问:“你可看清楚是什么人?”

方允河道:“是韶和郡主身边的一个常随小厮,名叫禄云的。”

太子皱眉:“韶和郡主?”

郡主身边的人,怎么会打霍福的主意?

方允河边走边道:“仵作说霍内官是吃了有毒的糕饼毒发身亡的,那糕饼昨日就是禄云趁人多送到霍内官手上的,好几个人都瞧见了。”

太子道:“若是如此,那便是铁证了。”

可是,此人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

说着,太子同方允河便来到司狱司。司狱司原本是个最乌烟瘴气的地方,如今薄鹤一来,倒比往日里清明了不少。门前的守卫见太子驾到,立马拱手行礼。

太子摆了摆手,只道:“进去通报一声,我来要人。”

守卫顿了顿,道:“怕是不成了。”

太子皱眉:“怎么。”

守卫回禀:“那贼人见求死不成,咬舌自尽了。”

“什么?”方允河上前一把抓住守卫的衣裳,“救过来没有?!”

唯一的线索要是断了,就不好查了。

守卫道:“方统领息怒,人救是救过来了。只不过——”

方允河急不过:“只不过什么?你倒是一口气把话说完啊!”

守卫只好如实回复:“只不过人已经不能说话了。”

方允河骂了一声。

狱里,灯光昏暗。

太子神色匆匆赶来时,二皇子正坐在一旁抻手指,见他来了,这才站了起来,不紧不慢道:“太子怎么来了。”

“人呢。”

薄鹤眼眸流转,道:“已经送去救了。太子放心,我们发现得及时,人不会死。”

不多时,便有人送来口供。薄鹤接过,亲自上前递给太子:“这是从那贼人口里撬出来的。还请太子过目。”

太子攥着口供,看了半晌便深深皱眉:“荀安?”

口供上面分明写着,禄云在入殿送糕点时,中途撞见了荀家小将军。

“这不可能!荀安纵然要杀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方允河激动地分辨道。

太子看了他一眼,将这供纸拍在案上:“再查。”

-

沈淮到底还是没能将荀安留在榻上。

好不容易醉了一次酒,他夜里睡得格外沉,直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他才兜兜转转醒过来。醒来一看,蜡油早已干了,屋里静悄悄的,除了他,没有一个人。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尤其是昨晚经历了一些事情,他好像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安静。好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竟是方允河。

沈淮衣裳还没穿利索,见到来者正要关门,方允河就抢先一步摁住门框,跨步进来:“告诉荀安,出事了。”

沈淮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什么事?”

方允河看了他一眼,道:“太子在查霍内官一案,查到那日送糕点的正是韶和公主手里的禄云。”

沈淮挑起眉:“这关荀安什么事?”

“你听我说完!”方允河道,“那禄云刚进了司狱司就咬了自己的舌头,现下已不能说话了。人是二皇子审的,他说在禄云咬舌之前,听到对方说和荀安见过一面。供词都给太子看了。”

沈淮道:“太子信了?”

方允河摇头:“信了,也没信。太子就是这样的人。但不管怎么说,荀安惹上麻烦了。”

沈淮却道:“他全程跟我在一起。寿宴结束也是。很明显,二皇子这是想离间太子和荀家。这其中微妙所在,我想方统领很应该向太子禀明才是。不说别的,这人咬舌就咬得极巧,偏偏是在太子快拿到人的时候咬。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些话,二皇子不想让太子听到。”

方允河烦躁地说:“你不懂我的难处。如今我领着这个职务,若说得太明显,恐有偏袒之嫌。顺都是个漏风的,被有心人听去,我和荀安都难做。”

沈淮勾了勾唇,揽过他的肩膀,道:“我教你一个法子。”

方允河狐疑:“什么法子。”

沈淮故作神秘道:“如今太子同二皇子的关系如何?”

方允河想都不想就答:“势如水火,这你不知道?”

沈淮不紧不慢道:“既然势如水火,那么无论凶手是太子这边的人,还是二皇子这边的,都有人不满意。既然这样,你干脆选一个他们都看不惯的,然后一口咬定。”

方允河大吃一惊:“你是说……朔王?”

沈淮拍了拍他:“方统领真聪明。”

方允河瞪大眼睛:“你少诓我,朔王远在绥北,他手能伸多长?你也不说个像样的。”

沈淮道:“既然你不愿拉朔王垫背,那就将这锅扔给我吧。反正他们早晚也要除掉我。”

“你……”方允河一时之间有些迟疑,“愿意?”

沈淮一笑:“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比起荀安,我的可能性更大些。”

方允河沉吟不语。他之前对沈淮的意见,是不是太大了些?

靠在门边的荀安冷笑一声:“你倒是会做好人。”

方允河闻声狠狠一怔,见荀安早已在门口,不知候了多时了,一时有些心虚,只好道:“我们也只是在想法子。”

“人是我杀的。”荀安冷静地说。

此言一出,方允河飞快上前捂住他的嘴:“快别说了!天杀的,你是嫌这宫里的眼线太少了么?”

荀安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沈淮看着荀安,半晌道:“你又是唱哪出?”

他这是想,顺水推舟?

荀安道:“我同霍内官有些私仇,如今借着来顺都这由头,干脆将人杀了。”

方允河感觉脑袋隐隐作痛:“你同他有哪门子私仇啊?”

荀安淡定地喝了一碗茶:“霍内官有个小他二十岁的弟弟,在绥北做绸缎生意的,近些日子也做胭脂水粉的生意,我嫂子在他那里买了两瓶头油,他竟随意乱开价。我嫂子是个脾气好的,没敢同他分说,只好忍痛买回来了。”

荀安一本正经说这些时,沈淮感觉自己憋笑憋得很难受。

方允河张着嘴听完,半晌道:“就为这个?”

这这这……两瓶头油也值得荀安千里迢迢杀到顺都来要霍内官的性命?

“随你信与不信。”荀安道,“你就如实将我的话传达给太子,让他派人拿我。”

方允河如同卸了气的布袋,沮丧无比:“荀安,你这是让我难办啊!”

若太子当真怪罪下来,他到底保不保荀安?

方允河走后,沈淮这才慢条斯理道:“你倒是会见机行事。”

荀安冷哼一声:“方允河是一根筋,如今你就算在他面前承认人是你杀的,他也要怀疑一阵子,不会将原话禀告给太子。倒不如我直接应下来,看太子能不能解开这迷魂阵。”

沈淮了然一笑:“你就不怕太子真的信了,逼你拿命相抵?”

“我背后是整个荀家,他不会。”荀安道。

沈淮啧啧叹道:“你也算是替我挡了一刀。”

荀安挑眉:“怎么谢我。”

沈淮张嘴就来:“干脆你一纸婚书娶我过门吧。”

荀安气笑了:“你肯嫁,我不愿娶。”

沈淮道:“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换个新鲜的。”

荀安凑近沈淮,一字一句道:“哪怕我现在从河里随便捞一只鳖娶回家,我也不娶你。”

沈淮一本正经:“我就是鳖做的。”

荀安笑得危险:“对自己挺狠啊。”

沈淮扣住他的脖子,俯下头,用尖利的牙在他脖子上一点一点地磨:“不狠点,圈不住你。”

荀安默默感受着脖子上的刺激,脑子里却飞快地转:“你说会不会,一切都是二皇子的主意。那个叫禄云的,也许一开始就是二皇子的人?”

“你说得或许对。”沈淮硬生生在他脖子上留了两道吻痕,这才舍得放开他,“二皇子清楚霍内官对太子有多重要,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太子都会上钩,所以他才故意放出诱饵。”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沈淮抱着荀安,道:“没有目的,才是他的目的。如今太子得势,二皇子无论多有才干,难免失意。只要能扳倒太子,我想他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只要太子不舒坦,他便能舒坦了。”

荀安不语。片刻,他小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将心里的仇恨放下,好好过日子。”

沈淮道:“同你么?”

荀安道:“沈淮,我没有说笑。既然活下来,倒不如让自己过得松快,也算没有白活一场。”

沈淮摇了摇头,道:“荀安,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沈家上上下下三十六口人的性命,需要有人来讨回公道。我幼妹死的时候,她才三岁。若是能选,我宁可用我自己的命,换回她的。你懂这种感觉吗?”

荀安明白。这种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心情,实在太消磨人了。

“还是说,”沈淮顿了顿,眼光笔直地看向他,“你心疼我?”

说完,他不等荀安回答,自顾自说:“你若心疼我,不如多给我抱一会儿,抱着你,我才觉得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荀安没好气地说:“那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沈淮笑了笑,一把将人摁在桌案上。那上面摆着副笔架,竟一下子被撞倒了。

沈淮撑着胳膊,垂眸看着荀安道:“昨夜的事,我还记着呢。”

“是么?”荀安却淡定得很,“我全然浑忘了。”

沈淮扬起嘴角道:“小将军好记性,不如我提点提点你?”

“很是不用。”荀安不客气道,“想必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沈淮紧紧盯着他:“我倒觉得,日后这样的事不会少。”

荀安揪住他的衣领,凑近了讽他:“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沈淮以为他要吻自己,竟扣住对方的后脑,一把将唇贴了上去:

“你早这样,我都无需忍这许久。”

荀安顿觉胸口炸裂开来。

昨晚事发突然,纵然吻了,倒也没有明显的触动。可如今青天白日,被人摁在桌上吻,荀安很不习惯。

沈淮早已克制不住内心的欲念,硬生生撬开对方的牙关,猛戾地探索着。

荀安的唇是热的,有些粗粝,如今浑然僵在这里,不知所措。沈淮有的是耐心,一点一点地纠缠,却由不得他抗拒。

两人的呼吸因着这吻,变得滚烫无比。

火烧到了荀安的脸上,让荀安原本还清明的双眼蒙上了层层雾气。

沈淮喘息着说:“喜欢么?给个动静。”

荀安像是梦醒一般,湿漉漉的眼睛一瞪,狠狠推开他:

“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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