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前段日子事情发生地多了,接下来几天日子难得显出了几分平静来,项目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轨道上。
不同的是这几天天恒本就优越的餐食供应更是变本加厉地显出了大集团的财力,除了正餐时各种精致纷多菜肴,上下午还有随时供应的休憩小甜品和茶点饮品,其种类丰富繁多连天恒本来的员工都啧啧赞叹,大有一副恨不能凭借伙食把一院众人挖过来留在这里的架势,
以至于最后项目要结束离开的那天的时候施永涛都还在依依不舍,对着摆了一桌子的小蛋糕边往嘴里塞边泪眼汪汪,说以后回了医院下次吃这么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据小道消息说他还偷偷跑去问了下次项目合作是什么时候。
对此周峰表示很无语,偷偷瞟了一眼同样在最后收拾检查东西的时今,心想下次项目交流合作时会不会吃这么好还得看下次项目有没有某人。
最后彻底清点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恒的经理笑眯眯地说设备优化的很成功,想最后一起请大家吃个饭。
项目完成的出色自然所有人都高兴,办公室里的氛围一片欢乐,众人小声兴奋地讨论着待会儿去哪儿,时今也靠在椅背上,微微松了口气,有些放松地看着。
“时医,”不知道谁提到了他,看过来的眼神亮晶晶的:“你想吃什么?”
时今骤然被提到顿了一下,随即看过去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实在是有点事走不开,就先不去了。”
“暧?”来人有些没想到,随即又说“一起去嘛时医,辛苦这么多天了,什么事这么重要呀?”
时今笑了笑,没有正面答话,“实在是不好意思...”
“好吧。”那人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再强求,转身又继续参与到别人的讨论中去了
不过时今确实不是有意推脱,早在两天前,李森就联系他今天秦家一个宴会需要他陪同秦聿一起出席,问他有没有时间。
其实也没什么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的,当时签协议时本就白纸黑字,合约期间他须配合秦聿出席必要的宴会和活动,
如果是秦家那边的一个宴会,时今有些出神,那他是不是得和秦聿真的作出一副新婚夫夫的样子来应付那边人?
时今想着,心里面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虽然并没人注意但还是轻咳一声掩下眼中神色,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点了,李森说的来接他的人和今晚的造型师应该也要到了。
时今随即也不再逗留,见众人聊得火热,悄悄收拾了东西准备下楼。
来接的人果然已经等在下面了,时今坐进车里的时候,前面居然是李森。
?!
时今挑了挑眉,有些惊讶,要参加宴会的话,秦聿公司应该同样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吧?这个时间点把李森派过来,他用什么?
“时少,”李森同样坐在后座,与他礼貌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手里拿着一部分文件样的纸张,“我们先去做造型,老板会先过去,到时候在公馆门口会面,您们再一起入场。”
时今点了点头。
李森微微一笑,继续开口,“今天的晚宴主要是老板二叔那边的堂兄刚出生的小儿子满月,邀请的主要是秦家这些年来常做的合作伙伴和和一些别的亲戚。”
时今微微一忖,没有讲话。
秦家上一代一共有四房,秦聿的父亲是秦征业的第三个儿子,在秦聿刚出生时就车祸过世了,除了几年前定居国外的大房和最小的做艺术的常年满世界飞的小姑,剩下的就是一直留在老爷子身边的二房。
“我在车上向您简要介绍一下晚宴上几个重要的人......请别担心,您有个印象就好了,没有也没关系,秦董会全程在场,我也会一直备候。”
时今眼睫颤了颤,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再讲话。
车内一时只有李森简洁流畅的声和纸张翻动发出的轻微沙响,迈巴赫缓缓驶入车流,路边的霓虹灯在逐渐暗下来的暮色里散着氤氤的光。
两个小时后,半山别墅。
负责这次妆造的造型师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人,再一次感叹造物主的伟大。
青年面容精致立体,眼尾冷冷上挑着,天生的完美骨相并不需要过多修饰就足以吸人眼球。
时今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造型师把这件白色西装拿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身衣服还是有点夸张了,白色服饰层层叠叠,衣袖出花纹繁复密丽。
时今扯了扯肩颈处的布料,“一定要穿这件吗?”
赵然看他动作连忙制止,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越界手臂方向在空中生生转了个方向改为隔着一段距离安抚,有些肉疼地看着被时今动作弄出轻微褶皱的地方。
“时少爷,这件由法国著名设计师里奥莱斯耗时两个月亲手设计,以冬日自然为灵感,以优雅和精致为创作理念,是今年刚送过来的新品,您穿上......”
后面的没听了,但两个月就设计出这一件东西,时今又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最后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时今出房门的时候李森正在旁边等着,戴着耳机似乎在对电脑那边汇报什么,见他出来当即合上屏幕迎上来,“时少,”
“秦董已经到了,我带您去前厅。”
半山别墅处在洛市城外,是秦家一座私人庄园,平日不对外人开放,装饰富丽堂皇,他和李特助走过一条长长的西式长廊,人声也逐渐喧嚣嘈杂起来。
一直到长廊的尽头,另一个人身影的出现。
男人身量成熟高大,西装衬得肩背线条愈发优越,此刻长身而立,面容俊美非凡,真如古老中世纪中神秘权贵的古堡主人。
时今看着他,心跳有一瞬间的错拍。
李森退后一步,
“时少,我们到了。”
时今沿着最后一段长廊缓缓往前走,觉得自己现在的动作大概是有点僵硬的,最后在距离秦聿半米远处站定。
身高缘故,秦聿视线微微垂落,看过来的目光蕴着深重不明的情绪,最后率先转身,
“走吧。”
时今点了点头,跟在了后面。
光线渐渐亮了起来,整个大厅被繁复灯盏照亮着,金碧辉煌里香鬓云烟。
也是这时,时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和秦聿穿的那件除了颜色上一黑一白,整体行制乃至边角细节处都极为相似地对应吻合着。
就像是故意...故意挑的情侣装。
这样一个有点不合时宜的词陡然出现在大脑,时今心里一跳,随后似乎又被这个想法烫了一下似的,有些躲闪着移开目光,脚下依旧虚浮地走着。
唔。
右半边身体陡然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时今惯性下身体微微后仰,又稳住身体。
两人挨得极近,半边身体交触相碰着,隔着衣服布料感受着另一个人身上的体温。
秦聿微微偏头,
“挽着我。”
时今抬头,面前是一扇圆形嵌体的拱门,——他们已经到宴会大厅了。
“哦。”时今伸手,顺着挽上了一侧手臂。
门口六个侍应生两边侧立着,恭恭敬敬地引他们进去。
大厅面积极广,处处透着奢华与财富,男男女女衣着精致亮丽,觥筹交错中衣香鬓影。
秦聿迈进宴会的第一刻,全场的目光就有意无意地全部聚集吸引了过来。
人群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静默了一下,随即爆发开更浓烈的欢颜笑语。
一个大约三十上下西装楚楚的男人率先走上前来,面上带着笑:
“阿聿啊,可算把你盼来了,宴会都开始好久了,我还以为你不给我这个堂哥面子呢。”
秦聿音色淡淡:
“怎么会。”
刚刚一个照面的功夫,时今已经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秦家二房唯一的儿子,秦宇博,两年前和珠宝大王赵方廷的女儿联姻,婚后生下一子,也正是这次办宴会的目的。
时今心下思量着,秦聿这次带他过来,估计也是存了借这次宴会向秦家隐形宣告他的婚事,警慑众人方便以后股权获取的意思。
秦宇博听完后并没先接话,眼色一转看到了旁边的时今,眼里隐隐闪过一丝惊艳。
青年面容瓷□□致,身上高定西装本是有些繁复的样式却丝毫不显突兀,反而叫人生出一种天生就该如此华美的认知。
版型修身贴合,腰线处蜿蜒而下收紧,衬得人一截腰愈发盈盈不堪一握,偏生周身气质冷淡疏离,让人心生退怯......却也更加勾人。
这就是秦聿那个结婚对象吗?
秦宇博面上不显,心里有一瞬间的扭曲。
时今正有些出神地想着,腰上突然环上一只坚硬滚烫的手臂,紧接着整个人又被带着往男人怀里靠了几分,单薄的一片后背与另一个人的前胸相贴着。
那是一个充满了保护、与占有欲的姿势。
时今猝不及防被抱住,纤长眼睫颤了一下,没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