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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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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酒局,高朋满座。本该是主客尽欢,但总有那么个不速之客,扰人兴致。

付时清捻着餐筷停下,看来人跟周围人热情打招呼,等到他这边,同样装模作样的寒暄,不冷不热应了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收到小道消息,专程赶来“偶遇”的张总。

本来寄希望于林深从中牵线,谁知道是个不行事儿的,不仅一口回绝了,还推辞说未必顺利出演,气得他肝疼。

这不又找机会摸到了李总朋友圈,趁各家谈合作的机会,好好说道说道。

付时清看着李总被来人三言两语捧得眉开眼笑,无语抚额。

老李八成是私底下收了好处,这才默许万象找上门,不然大家利益划分得好好的,凭什么再多分一杯羹。

而无所不用其极的万象,自从当年被爆惊天丑闻后,再没了昔日三巨头之一的辉煌,近年来行事愈发不入流,手段也更下作了。

付时清心中鄙夷,但是酒桌上当着各家的面,不至于掀桌走人,面无表情听着几个人打机锋,不插话也不表态,显然不打算提前下场。

直到话题引到他身上。

“说起来,林先生可是王导钦点的角儿,没少听王导在我面前夸人,还说角色非林先生莫属哈哈......”

李总不知两家龃龉,“诶呦”一声惊讶状:“我都不知道,竟然请动了名导王翌升?还有付总爱人亲自出演?!”

谁不知道林深是付时清家的,在坐的都是人精,闻言立马一阵恭维声跟上,听得付时清眉心直跳。

他淡淡瞥了眼笑声圆滑的张总,眼底渗出抹冷意:“制片这部分,盛云有专人在做,不劳张总烦心。”

碰到软钉子,张总不急不躁,厚着脸皮继续说道:“哪里哪里,这不是前些天L市下暴雨,林先生不辞辛苦来工作室试镜,我当时也在,当场就跟王导说了......”

众人津津有味听张总讲故事,不知内情的付时清,骤然从别人口中得知林深的事,眼底温度更冷。

万象什么时候跟林深扯上的关系?内定角色,私下试镜,还专门跑到他跟前上眼药?!

更气人的是,林深明知道事关付显筠,竟然一句未提万象约戏的事!

他一周前刚在盛云内部会议里,否决万象的合作案。届时,这部戏不仅用不上王翌升,更是打算为秦墨量身定制。

现在都到最后准备阶段了,突然从对家口中得知跟林深交际过,等到消息公布,两家撕破脸,盛云不是等着被人看笑话?!

张总浑然不觉已经被付时清放进了“猎杀”名单,还在左一个“林先生”,右一个“林先生”,俨然把最后的宝,押在了林深这个点上。

为了搭这趟便车,来时他就准备好了大出血,压版权省的打点出去,还能在京州各位面前混个脸熟,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万象如此推举林深主演,盛云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投钱不是投?

张总是这么想的,却完全不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付时清还在暗恼林深有事瞒着他,火气撒到眼前,铁了心要让万象无功而返,酒杯一撂,干脆提前结束酒局。

李总隐约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给张总使了个眼色,不再提工作上的事,而是介绍起接下来的余兴节目。

怎么尽兴,无非是换个场子继续喝酒。只不过人杂了点儿,台上有人唱歌跳舞,台下有人陪酒助兴,主打一个放松身心。

众人纷纷应声,心照不宣开始发消息摇人,偌大的酒桌,只有付时清没动静。

他看了眼腕表,接过助理递上的西装外套,起身:“时候不早了,晚间还有航班。”说着便要走人。

“诶诶诶付总——!”

“别走啊付总,这么晚了留下再喝一杯!明早回去一样的!”

“就是!李总早就等着你来京州,让人准备了不少节目!”

“付总真是见外了,这么晚了还回去,不给兄弟们面子啊......”

身后一大票人挽留,说什么的都有,付时清摆摆手,以行程为由推辞,走得干净利落。

张总傻眼,没想到他都巴巴凑到眼前让人“剥削”了,人家瞧都不带瞧的。

盛云真就这么豪横?!

有私下关系还不错的,实在看不过去,多嘴一句:“我说你咋想的?前阵子八卦新闻传那么热闹,两口子离婚都有可能,你跟林深走这么近,付总知道了心里舒服?没看见刚才都不搭腔。”

“就是啊,我还奇怪来着,往常这个时候,付总高低有个好脸,今天异常沉默。”有人后知后觉附和,引发一小片议论声。

张总一愣,听大家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顿时万马奔腾。

这夫夫俩闹离婚,还能连累到他?!真是冤枉死了!

顺带也怨起了林深,都要被离婚了,还在他面前装什么身份?!答应好的事,估计在付时清面前提都不敢提,说不定盛云都没打算继续捧他!

还盛云老板娘?呸!

张总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最后还是李总发话:“今天付总行程匆忙,等回过头,我再问问他怎么回事。”

张总无奈应声,郁闷地随各家转场,打算再打听点儿有用的消息。

且说付时清离开酒局,到了车上一直冷着脸,手机攥在手里,联系人的页面亮了暗,暗了又亮,半晌没有按下去。

刘助在旁边不敢吭声,别说搭话了,半点儿动静不敢发出来,生怕老板一怒之下,把他从高架桥“扔”下去。

额......扔是不会扔的,就怕随时来句死亡提问,叫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比如说现在——

“夫人什么时候跟万象见的面?我回国之后的事?”

听着是问句,可语气明显很肯定,答不好的话,林先生不一定有事,他肯定完蛋。

刘助飞快一阵头脑风暴,谨慎回话:“9号上午,您吩咐说调查一下林先生见了什么人,后面应该有专人向您汇报。”

言外之意,那些专人调查过的隐私事情,别问他,要是他知道就坏了。

付时清这才想起来,第二天是吩咐人查过,只不过后来因为监控照片的事,完全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想起来查了这么久未果的狗男人,付时清只觉得气更闷了,捻捻眉心又问:“这次出门,夫人没有来电话?”

提起这个,刘助很上道地解释说:“昨晚打过一回,您当时在酒桌不方便,我出去接的。”

“说什么了?”付时清问。

“林先生很关心您的身体,叮嘱说少喝酒,还说您拍的画到了,他很喜欢。”刘助答。

“没了?”

“......没了。”

付时清:“......”

光句喜欢就没了?

这幅世界名作他费了多少心思,又是动用人脉,又是拼凑行程,好不容易搜罗回来,都不知道晚点再给他回个电话?!

付时清此时已经不能用冷脸形容,矜贵的眉眼一寸寸度上寒冰,眸底暗沉如死墨,唇锋抿得笔直,仿佛要利出血:“以后他再通过你,过问我的事,让他直接打到我这里。”

刘助点头称是,不敢有异议。

以前老板行程忙,总接不到林先生的电话,后来林先生习惯先把电话打到他这里,确认时机方便了,再打过去,要是不方便,简单留言几句,便不再打扰。

有时候他觉得林先生这样做太生分了,直到有一次,他亲眼看见老板摁灭了林先生的来电。因为只是静音,电话还会不停地打进来,最后被拒接了才停下,看着怪可怜的。

事后他打过去询问,顺便帮老板解释一通,林先生没说什么,只是慢慢开始先给他打电话。

他总是随行办公,自然知道许多付时清的习惯,慢慢地,他也会主动说一些林先生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老板今天刚谈完合同,心情还不错,如果现在打电话,肯定会接;再比如说,老板刚在会议室发完火,要是这时候说事,肯定事倍功半;还有遇上特别热闹的地方,最好缓一缓再打,因为老板会尽快结束不必要的应酬,节外生枝只会添乱......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刘助觉得这两年,他跟林先生的通话时间,累积起来,好像比老板本人都多。

他委婉地提醒过老板,但是付时清知道后,并没有多加干涉,似乎默认了这种高效的通话方式。

他只好继续保留这个习惯。特助的工作,本来就是替老板筛选信息的,林先生那样懂事的爱人,可惜不是例外。

刘助从简短的回忆脱身,听到旁边响起“嘟嘟...”的声音。

付时清在给林深打电话,难得等了一会儿,电话马上要自动挂断了,那端才响起声音。

“清哥......”林深声音慢吞吞的,有些睡梦初醒的松散。

“今晚没打电话?”付时清低声问,声音还冷着,却下意识拉低了音调。

“唔......刘助说你今晚的航班。”林深乖乖回话,撑起身靠坐在床头,打开小夜灯。

付时清看一眼时间,被林深的神仙作息搞得没脾气:“不是说好的等我,怎么又一个人先睡?”

林深沉默几秒,转而问他:“清哥有什么事吗?”

付时清听着生硬的语气,莫名觉得不舒服,无意因为这点小事起争执,索性问起万象的事。

“......约过试镜。”林深答,听出付时清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了,解释说:“王导临时约我试镜的,去之前,我不知道万象的人在。”

“他都跟你都说了什么?让你一见我回来,就问我投资新戏的事?”

付时清理所当然把两件事串联在一起,本是询问的语气,不由自主带上一丝责怪。

林深听着,感觉心脏有一瞬间抽痛,仿佛被细细密密的针扎过,不深,但足够疼。

“清哥,你是在怀疑我吗?”他问,声音轻轻的。

付时清被说得一愣,反应过来怒气汹涌:“林深,我要是怀疑你,会告诉你那些消息?!你说这话过没过脑子?!”

“......”林深被骂了也不吭声,好一会儿才回答说:“万象的事,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付时清一肚子话还没来得及说,已然得到最好的答复,顿时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

他不得不耐着性子教林深辨别利害,希望他不要总是因为心软,被有心人利用。

林深听着爱人强硬的逻辑,乖顺得不像话:“嗯......好......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下次不会了。”

付时清很快被这道温和的声音熄了火,听到林深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事,及时喊住:“晚上喝酒没怎么吃饭,让厨房煮份宵夜。”

林深答应着,细心问他想吃什么。

“面吧,或者你做的烫饭,简单一些。”付时清答。

林深依旧什么都答应,直到电话结束,自动挂断。

他抱膝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知道今晚注定不能好了,披上外衣起床,为付时清准备宵夜。

管家是被值夜的佣人喊醒的,得知林深突然睡起下厨,还以为晚餐没吃好,把人饿着了,赶忙招呼后厨干活。

“没事韩姨,您快去睡吧,我给清哥准备宵夜。”林深说。

自从林深掌家,整个庄园作息都变得很养生,管家听完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无语。

从京州飞回来,怎么也要两个半小时,再从机场回到家,都十二点了,吃什么宵夜?还不如直接吃早餐。

管家心里吐槽,却没什么理由不让后厨起来干活。付时清就是凌晨三点半想吃碗面,汤碗都得热乎。

“烫饭是吧,师傅都会做,你快去睡觉,快去。”管家临时受命,不忘撵林深回屋休息。

林深难得坚持:“已经起来了,睡不着的,不用惊动其他人,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管家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打消喊人一起忙活的想法,小心叮嘱:“那你需要什么食材,我让小椿准备好,送到主屋的小厨房。需要什么尽管喊人,别累着。”

“嗯,这么晚麻烦大家了。”林深告歉,在便利贴上写好食材,坐在空旷的餐桌旁等待。

仲夏的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短促,依稀听得见郊外的蛙鸣,落地窗旁,偶尔有风经过。

璀璨的水晶灯早就关灭了,剩下小厨房和餐厅,晕染着橘黄色暖光。

林深坐在扶椅里,稍微抬头便能望见一楼正中央的宽阔楼梯,以及二楼连通着两侧居室的露台。

浅蓝色的地毯被换掉了,换成了赤金滚边的深红,节日红毯一般,衬托着墙上悬挂的名画,如同中世纪的古堡。

管家审美一直在线,壁纸也被换成了复古风格的,更能凸现画作的色彩,即便在光线暗沉的夜晚,也能一眼攫取心神。

林深就这么远远望着,茶色的眸一点点滤出生动的波纹,那些不曾在人前显露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浮现于表面,无声碎落在地。

许久,他觉得眼睛有些酸了,低头把半张脸埋在手掌,不让耀眼的色彩,灼伤自己的目光。

早些时候,他打电话问过刘助了,付时清在国外出差的时候,的确会过朋友,华国人,他认识。

他们一起出席拍卖会,进出同一家酒店,甚至一起逛过街。

林深从未见识过“秦墨”这个名字所带来的杀伤力,光是听着刘助毫无遮掩地说出口,就令他难受得喘不过气。

因为付时清无意隐瞒,所以身边人也答得自然,被追问细节时,还非常正派地向他保证,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在拍卖会偶遇,恰巧入住同一家酒店,至于后面的逛街,是付时清想请人帮忙,为拍下的生日礼物挑选首饰盒。

付时清行事总是挑不出太大毛病,若是他问得多了,反而显得他小心眼。

林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巧合,却不得不承认,付时清好像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如果不是为了给他选画,两人本不必偶遇。

旧友相逢,何况是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这点肢体接触很正常。要是真有猫腻,刘助不会答得这么光明正大。

所以都是他想多了吗?

林深独坐在黑夜中消化,任由无边寂静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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