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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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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栀子一愣。

雨过天晴后的西北蓝得像一片油画,不是那种上了色素的僵硬的蓝色,而是自然与旷野对比出来的干净无暇的蓝。

就像此刻她眼底的陈涉一样。

小麦色的肌肤,蓬勃的力量感,

那张弧度锋利神色又压抑的脸,像是旷野中的苍鹰。

“我们是纠缠不休的命。”他一手搭在车顶上,寸步不让。

一把命中注定的钝刀子,磋磨着来回撕扯皮肉,始终难以两消。

“你凭什么跟我纠缠不清。”

别栀子说这句话的神情,陈涉非常熟悉,

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嘲讽,还带着点颐指气使的自命不凡。

就像是在质问站在对立面的那个人几斤几两一样。

——成年人谈过几个恋爱分过几个男人不是很正常?

——所有人里,我最讨厌你。

——像他这样的,在娱乐圈一抓一大把呢。

她总是一副这样的表情,似乎能让那张刻薄的嘴脸,不战而胜的击退所有的意外。

“就凭我等了你五年。”陈涉只觉得他那颗早就经历过无数次风沙雷暴和雪崩的钢铁一样波澜不惊的心,此刻就像是被酸涩的岩浆填满的岌岌可危的一层石头片,“别栀子,老子给你守寡守了五年,你别那么狠心。”

“记得当年那个晚上你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救了我的命。”

“你不能又抛弃我。”

说到最后,他的嗓子都带上了一层嘶哑。

“别栀子,我不当狗。”

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你别高兴了就凑过来亲亲我,烦了就丢下一句“你凭什么跟我纠缠不休”。

陈涉盯着别栀子的眼睛,他当然怕她那张言不达意的嘴里又吐出什么更刻薄的话来,但这人又跟个受虐狂一样。

别栀子披着一张装模作样的温顺的皮,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可爱惜羽毛了,轻易不跟人家起争执,

却独独一言不合就上嘴给陈涉一口,被他逗烦了,还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上去,龇牙咧嘴的每天藏着各种刀光剑影的话。

她只会在陈涉面前这么放肆,

他知道,谁都看得出来。

于是这人没出息又在底下暗爽了起来。

恨比爱长久吗?

陈涉不知道,

陈涉只要当他站在别栀子面前的时候,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就好。

他不在乎爱啊恨啊,有什么区别吗?

世界上只有陈涉离屏幕上那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那样近过,别栀子深陷泥潭的时候只朝着他伸出过手,只有他们俩个在寂静又无人的夜里,亲吻、抚摸、拥抱。

现在,一望无际空无一人的旷野里,也只剩下他们在拥吻。

陈涉的齿尖摩擦在她的唇瓣上,一点一点的撕咬。

别栀子一开始还不遑多让的还嘴,在意识到即使她已经咬出了血腥味这人还是毫无感觉之后,就在争锋相对的吻里稍稍泄了点气。

而泄气的这一瞬间,让陈涉的侵略更加得寸进尺起来,

缺氧的眩晕感在高原上的反应更加激烈,心跳随着毛细血管的扩展,一直泛红到了眼尾的位置。

别栀子感觉整个人都是麻的,就连姓陈的把手掐在她的后腰那块痒痒肉的位置,她都没什么感觉。

后知后觉的呼吸不畅起来,别栀子一脚踹上去,却被陈涉反手掐住的脚裸。

“乖一点。”

“乖你妹。”别栀子好不容易憋红着脸挣扎推开他,呼吸不畅的闭上眼睛缓了缓,“滚蛋。”

“……”

陈涉这才意识到她这不是在害羞,是真缺氧了,连忙起身从后备箱掏了一瓶便携式氧气出来。

微凉的气流顺着鼻腔流入心肺,别栀子才从那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活过来了。

口鼻罩着氧气,她只能斜瞥了某人一眼,那眼神仿佛带着刀子。

“好点了吗?”陈涉恬不知耻的发问。

别栀子都能想到,再晚一会,明天的头条新闻大概就是“某顶流女星在拍摄节目期间,被亲死了”。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终于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车队里的最后一辆越野归队了。

别栀子透过镜子整理了一下被揉皱了的衣服,然后若无其事的下车。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老高制片人狐疑的看了别栀子一眼。

别栀子脱口而出:“追藏羚羊去了。”

“藏原羚。”陈涉站在一旁扬眉纠正。

“是吗?”老高将信将疑。

不过这两个人实在是太淡定了,看不出丝毫端倪出来,老高只好冷哼一声:“行啊,正好把你们车上拍到的素材导出来。”

“……”

忘了这茬。

“怎么了?”老高装作没看见两人僵硬的表情,微笑道。

“坏了。”

“什么坏了?”

别栀子的表情非常真挚,看上去严肃得煞有其事:“车载的那个拍摄的东西不小心磕坏了。”

“呵呵,”老高冷笑一声,“那玩意老子根本没来得及安。”

跟我斗?

“……”

别栀子无话可说,姜还得是老的辣。

老高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之间指不定有什么事儿呢。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别栀子一眼:“别的我就不多嘴了,你跟周发财报备过吧?”

提到周发财,别栀子神色莫名凝固了一下,摆明了不想多提,随口糊弄了两句。

陈涉抱胸隔着一个相当礼貌的安全距离靠在车身上,夜色里,神色不明的视线落在她的眼睛里。

这边是个人数稀少的村子,里头有间车队的营地。

竟然已经走到这里了,环境肯定是市区里比不上的,传统的旱厕把好几个艺人熏得脸色泛白。

今天海拔差不多升到了五千左右,别栀子整个人头疼得不行。

陈涉领着她到院子里露天的小厨房去冲了杯葡萄糖冲剂。

“发一天呆了。”炙热的纸杯贴上别栀子冰凉的脸颊,她被烫得一激灵。

或者说,其实别栀子这几天的状态就有些游离,除了在正常拍摄的时候她会下意识收敛一点,其余时间那股漫不经心的走神,已经被陈涉抓到了好几次。

她是一个很难融入新环境的人,当年从发廊搬到条件那么好的公寓里的时候,陈涉就看出来了,别栀子身上那股别扭得要死的难受劲儿,活像是有人在她身上放了十几只虱子一样。

“没事。”别栀子随口道,“有点高反。”

沉默了一瞬。

“然后呢?”

别栀子捧着纸杯,抬头:“什么然后?”

“你不会想用高反来搪塞我吧。”陈涉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我来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说高反会让人忍不住耍流氓的。”

“耍流氓?”别栀子抿唇,声音越来越小,“不就亲了一下吗,说得好像我那什么……”

别栀子觉得自己被陈涉那群朋友们的话里话外的不看好给激到了,又或者是正好赶上她郁闷憋屈的那会,也或许是那个旷野里的夕阳太敞亮了。

总不能是,她还觉得他们能有以后吧。

陈涉神色晦暗:“继续。”

别栀子不说话了,把纸杯里要凉了的葡萄糖一饮而尽,讪讪道:“你不喝吗?”

陈涉一个待了那么多年的领队,在高原跑个800米都没问题。

她这个话题转移得又生硬又突兀,

陈涉看出来了,冷嗤一声。

他弯下腰,眼底的那一抹淡嘲还没散去,不太亮堂的灯光浅浅的打在他的鼻梁上,又挺又立,语气意味不明的幽幽道:“是吗,非要尝尝也行。”

脚步声缓缓的落在不远处。

徐子骆呆愣在了原地,他手里还捏着的保温杯都差点滑落在地上。

其实厨房就建在院子里,说好听点是露天式,难听点就是纯纯家徒四壁了。

外边晚上风大气温又冷,奔波了一天大家这会儿都在屋里休息。

灶台旁边就站着两道身影,昏暗的灯光晃晃的打在两人的身上。

背对着徐子骆的那个身影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别栀子,而车队里边那个半路杀出来的总领队,在寒风里正虚搂住她的腰身,弯腰下倾了一个弧度。

那是一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亲密的接吻。

隔着一个毫不知情的别栀子,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针锋相对了一瞬,陈涉的眼睛亮得就像是在夜猎时宣布猎物所有权的野狼。

隐秘、昏暗、又刺激。

徐子骆咬牙盯了半天,气得转身就走。

比起节目组的其他人,徐子骆还算是有点了解别栀子的,他知道这人的脾气实际上算不上好,真要是姓陈的冒犯到她了,早一巴掌甩上去了。

但他想起刚刚的画面,只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这恰恰是别栀子这种一眼看去的回避依恋型人格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徐大公子在娱乐圈的花花世界流连忘返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讪讪的体会到酸涩是一种什么感觉。

还真是他娘的旧情人啊……

想起陈涉透过昏黄的灯光瞧过来的那一眼——

他就是故意的!

同为男人,徐子骆清楚的看出了这个绿茶男的小心机!眼睛里的挑衅是赤裸裸的!

这边别栀子还什么都没发现,不知道是葡萄糖补充得即时还是荷尔蒙爆了,这会儿倒是比车上强多了,一吻作罢她只是有些微喘。

陈涉什么也没提,若无其事的搬了两个马扎出来。

两人就在院子里端着杯子看银河。

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阵不知名的鸟叫,陈涉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周发财是谁?”

别栀子一愣,然后只觉得好笑,

快要憋死这人吧,忍到现在才问。

“我老板。”别栀子没什么好隐瞒的,“也是一手把我从县城里带出去的人,”

想起当时那个表情,陈涉皱眉:“闹矛盾了?”

“差不多吧。”别栀子语焉不详,低下头用手去扣地上的石头,“他不想见我,才把我扔在离A市这么远的大西北。”

但这是他们早就说好的,最后一段路让他自己走。

别栀子一开始不同意,她向来就不是洒脱的人,心眼小又爱装事。

可是周发财顶着一张疲惫又支离的苍白脸色,严肃的告诉她:“只要你记忆里的我一直长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永远健康的活着。”

“别栀子,我想健康的活着。”

不可一世的天降英才嗓子里不过是带了一点点隐晦的乞求,别栀子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签了综艺合同的那些日子,别栀子整整有一个星期甩脸子给周发财看,

但这人既然能做出事业巅峰期隐退做和尚又被赶出来干上经纪人这种事情,做出的决定就不是谁能够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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