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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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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见到侯夫人的第一句话是‘阿絮可有受伤?‘。

侯夫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眼里的担心,忽然有些明白南絮为何对李湛如此放不下。

设身处地想,如果静仪公主那剑是朝着她劈下,永安候拦在她面前替她挡剑,她或许也会忘却那些让人难过的前尘往事,甘愿再为这个男人任性一回。

可惜…

侯夫人自嘲地笑了笑,俯身把李湛掀开的被角往下压了压,“李公子,今日这一剑你可想过后果?”

刚才大夫剪开他衣裳的时候,侯夫人抬头看了眼,除了斜着贯穿整个后背的剑伤,后背和手臂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不一的瘀伤。

他是驸马都尉,这些伤除了公主,侯夫人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伤的了他。

若没有今日这一剑,她或许还能告诉自己,李湛奔着荣华富贵抛弃了阿絮;可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似乎在告诉她,李湛或许也是身不由己。

她眼里的怜悯太甚,李湛别过脸。

这样的神情她在公主府的那些女官和宫女脸上时常看到,起先还能想起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用驸马都尉的头衔去呵斥、惩戒;后面久了,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怀疑从前那个誉满京都的翩翩佳公子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过。

“我来不及去想。”

侯夫人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李湛虚弱地说道。

“静仪不会手下留情,我知道段文裴可以护住她,可万一呢?我既然看到了,就不会去赌这个万一。”

真是痴儿!

侯夫人心里长叹一声。

声音也不由放柔,“值得吗?不过是一个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而已。”

沉默片刻,李湛忽地笑了,笑得嘴角发苦,眼角酸涩,笑得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近乎嘶吼出声,“当然值得!她可是阿絮啊!”

是那个自己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时时上心,刻刻牵挂的女子;是自己决定要娶回家好好呵护的女子。

他怎么会觉得不值呢?

侯夫人心里一震,眼里的怜悯和悲凄浓得如化不开的漆黑夜色。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她缓缓靠进椅中,合上了眼。

早知如此又能怎样?

终究是有缘无份,说得再多,做得再多都没什么用了。

“我派人把始末告诉了你母亲,李府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你若是能撑着挪动,便随他们回去吧。”

见李湛眼神锐利地看过来,侯夫人不为所动道:“我知道,你不想让你母亲担心,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与其闹得满城风雨,还不如现在就回去。你母亲的意思直接回李府,看公主那样,一时半会不会消气的。”

说着,侯夫人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欲走,快走至门口时,侯夫人顿住回头道:“李湛,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算伯母求你了,你的那些情与爱若是再不收敛,迟早有一日会害了阿絮。”

李湛猛地抬头看向门口,逆着光,门口的人影像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也会害了你。”

*

快走至门口时,南絮说想要见一见南韵,段文裴不欲插手姐妹之间的事,只说自己在马车上等她。

南絮点头,看着他上了马车后,才折身去找殷芜。

殷芜正在房里和刚回来的南羿成说话,听丫鬟说南絮问她南韵关在哪,忙理了理妆容,出来见南絮。

殷芜自然知道南韵被关在哪,只是侯夫人吩咐了不准府里任何人去见她,殷芜有些拿不准这个‘任何人’包不包括南絮。

南絮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我就说上两句话,大嫂不说出去,谁也不晓得我去见过南韵。”

殷芜点头,这倒也是,她当家后,这府里的大小事情过她之手的也不少,若是连这点事情都瞒不住,显得也太没用了些。

遂自己一个人带着南絮开了院子偏西的角门,又七绕八拐地走了半刻,来到处荒废的院子。

两人躲开院门外看守的下人,猫着腰走了进去。

院子已经很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结的蛛网,南絮看着熟悉的院落心里有些难受。

南韵被母亲关在欢姨曾住过的地方。

殷芜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正要开口问,想起之前府里的那些传言,便悻悻住了嘴。

她还是别揭人伤疤为好。

推开门,一股经年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殷芜用袖子挡了挡,还是被呛得咳嗽不止。

“大嫂,我自己进去就行。”

殷芜有些不放心,“三妹妹毕竟生了歪心思,阿絮,你一个人进去行吗?”

南絮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径直朝里去,“她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在母亲的地盘上做出蠢事,大嫂放心。”

殷芜知道拗不过她,索性退出来虚掩住房门,耳朵贴在窗上听里面动静。

南絮说的没错,南韵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因为她的突然出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二姐怎么贵人临贱地?”她本来蹲在衣橱的一角,见南絮来了,忙手忙脚乱地去摸头上散乱的发髻,又去捋身上皱皱巴巴的衣裳,尽量让自己不在南絮面前露了下风。

南絮就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打量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其实,南韵与她有五分相似,更甚者因为周姨娘的美貌,使南韵比她更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妩媚。

如果她安分点,或许当真能嫁个不错的男子。

南絮收回视线,淡淡道:“欢姨曾在这住过,这里不是贱地。”

南韵在脑中搜寻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欢姨是谁,她有些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二姐,你别告诉我,特意来见我,就是想告诉我,这里是那个被我姨娘害死的贱人住的地方…”

“啪!”

清脆的一耳光打碎了南韵的讽刺。

南絮甩了甩手,神情木然地纠正,“不是贱人,是欢姨。”

南韵回过神,不可思议地看着南絮,“你敢打我?”说着就要反击,却不想她情绪太激动,被脚下散落的杂物绊倒在地,这一下绊的不轻,她半晌没爬起来。

南絮蹲下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看,欢姨也不满意你对她的称呼。”

南韵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捡起手边不知名的杂物就要砸过去,却被南絮攥住了手腕,“等我问完话随你砸,但是从现在起,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每个问题。”

“凭什么?”南韵咆哮道。

南絮挑眉,“凭你现在还是杀害我丫鬟的杀人犯。”

杀人犯三个字太重,南韵眼神闪烁了下,缓缓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我没有杀她。”她恳求地看向南絮,眼神愈发坚定,“对,我只是用石头砸了她一下,我没有杀她,我绝对没有杀她!”

“谁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南韵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要杀我也杀你,杀个丫头算什么?”

*

崇政殿里,传出摔打东西的巨大声响,郭槐缩着肩站在殿门外,恍若未闻。

谢环眼下无事,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己干爹说话,他朝着殿门瞅了瞅,问郭槐,“干爹,这不会打起来吧。”

郭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一拂尘打在他腿弯上,“去去去,你以为陛下公主和你似的,一言不合就和底下的小太监动手。”

谢环不轻不重地挨了下,也不躲,凑近道:“那是干爹你没看见,公主劈驸马那一剑,啧啧啧,这手狠的和长街外那家屠夫娘子有什么区别。”

郭槐心思微动,“你是说,公主在永安候府劈了驸马?”

谢环点头。

“当时还有谁在?”

谢环回想片刻,“好像魏阳伯和伯夫人也在。”

郭槐眼一瞪,嘴里那句小兔崽子脱口而出,“这们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谢环躲避不及,被兜头打了两巴掌,他有些委屈,“这个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不是公主在侯府发疯,且劈了驸马吗?

郭槐懒得和他解释,忙叫人奉上两杯祛火的茶,他亲自端了送进去,走前他拉过谢环衣领吩咐道:“小兔崽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太妃娘娘那还领着份赏钱,我提醒你一句,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不然老子也救不了你!”

说着,冷哼一声,端着茶盘,一甩拂尘进了崇政殿。

谢环暗骂声老东西,正了正被打歪的帽子,一溜烟地往后宫去了。

郭槐的茶还没送到两个主子面前,就被飞过来的一方砚台落在地上。

郭槐忙跪下说‘陛下,公主息怒’。

静仪正在气头上,看也不看怒骂一声“滚”。

宣武帝冷声呵斥,“放肆!”

“你现在就敢叫朕的人滚,下次是不是敢叫朕也滚!”

宣武帝动了怒,声音冷的跟冰窖一样,龙威不可小觑,静仪的火气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她脸色狰狞地抄起案几上的茶碗朝着郭槐摔去,“是,我放肆,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冷宫出来的公主不知好歹,竟然敢用剑劈人,还敢砸了陛下的内侍。”

她越说越激动,竟不顾廉耻地解开衣裳露出自己的肩膀,“都是我活该!怪我不像皇兄是个皇子,怪我没有利用价值,才会沦落到曾经在冷宫讨生活,陛下要打要杀尽管来,反正皇妹这具身子已经脏污不堪,陛下尽管拿去就是!”

茶碗砸在郭槐的额头上,茶水混着血水滴落在金砖上。

宣武帝看着一动不动的郭槐,无奈地让他先下去,他则起身走到静仪身前,心疼地把衣服给她拉了起来。

“人也砸了,气该消了吧。”

郭槐跨出殿门之际,宣武帝近乎宠溺的语气飘进他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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