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太好了,以至于我盯着厨房什么也没看的看了半天。
不知道处对象是不是都这样,总喜欢一边回忆刚刚发生的细枝末节一边傻乐、跟智障似的。
我把刚刚那些场景在脑子里反复揣摩了好几遍,感受到的除了快乐还是快乐。于是决定趁热打铁、先给家里打声招呼。
我给二叔发了条微信。
“二叔,有空吗现在?跟你说个事儿。”
刚发完他电话就来了,
“小邪?怎么了?”听口气挺高兴,估计今天家里的庙会也很热闹。
我溜达着走出客厅到院里,语气十分轻松:
“新年快乐二叔,哦想跟您说个事儿。我谈对象了,准备过两天带他去家里。您先跟我爸妈讲一声吧,省的他们到时候咋咋呼呼地把人吓跑了。”
看来我这个消息很劲爆,二叔常年冷静的口气居然有了激动的破音。
“你说什么?诶!好好好!你终于想明白了!怪不得不回来过年呢。好事好事。哪家姑娘?小邪你也太不懂事了,这么大事儿也不跟我们说,等会儿先发个照片我给你奶奶爸妈都先看看。”
好家伙,是真激动。话多的像大金牙,一点儿都不吴二白。
“不用,你们都见过。”
我刻意大喘气,
“而且不是姑娘。是男的。是张起灵。”
那边沉默了,他应该还在老宅、隐隐约约能听到热闹人声,夹杂着滋滋电流传过来搞的我耳朵有些痒。
吓到了吧。
让你们以前老吓我,总算给我逮到机会了。
“咳……你说……”
那边迟疑着开口,被我打断了。
“就是那个张起灵。你见过、奶奶爸妈也见过,吴家上上下下没见过也听说过的那个。我没开玩笑,也没逗你,我俩认真的,睡都睡过了、我这辈子非他不可了。我想的很清楚,你们能想到劝我的那些话我都想过了。我就是喜欢他,下半辈子都会跟他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他身边儿。提前跟您说一声是怕突然回去我爸妈接受不了招待不到位把人委屈了,您先帮着劝劝,实在接受不了也没辙、我们就不回去了。”
我一口气交待完,顿觉通体舒畅。
说真的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们不接受——我下地他们也没接受,结果呢?
我就是担心他们不能接受这件事儿会影响到闷油瓶。那个闷瓜蛋子、嘴上不说心里门清儿,万一回去哪个不长眼的瞎b什么把人给我气跑了怎么办。他很在意我爸妈的态度——我看得出来,那就更不能让他受一点儿委屈了。
“……你小子,当我是你助理呢?”
二叔果然被我带跑偏了。
“哪儿能啊。那不是不知道三叔又狗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么。”
我深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攻心术,瞬间认怂变狗腿。
“您行行好,帮我看着点儿我妈、她千万别勉强,不想见就别见。但是先说好,见面了谁要是阴阳怪气不说人话、别怪我翻脸。”
他一百多年都那么苦了,我真舍不得再让他尝半分——至少不能是从我这儿。
“知道了知道了。谈个恋爱胆子大了,都跟家里人摆脸色了。”
“不敢不敢,那我哪儿敢啊。二叔智慧过人,肯定能帮我好好劝劝他们,对吧。侄儿一家能不能阖家团圆就看您了,谢谢二叔。回来请您茅台管饱。”
“行了,别瞎贫。八字还没一撇呢,先挂了。”
说完就挂了,估计也是不知道还能跟我说什么。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二叔肯定不希望我因为这个跟家里闹掰、他只能尽力帮我。
啧,跟一堆老狐狸玩了那么些年、我还是有点长进的。
我乐呵呵地给自己点了个赞,转身准备进去找闷油瓶补昨天没看完的春晚。
就看到他直愣愣地站在门槛边,维持着将踩不踩的姿势——估计是来找我的时候听到谈话了。
“怎么不出声?”
我慢慢走近,他沉默着、却罕见地情绪外露,伸手将我箍住,把头埋在我颈间。
这样的姿势让我产生了自己是被依赖着的错觉,为闷油瓶这种破天荒的可以称之为撒娇的行为乐开了花。——原来跟家里打个电话还有这种好处,从明天起我一天打十个。
“都听到了?”我问。
他没说话,埋在颈间的头上下动了动算是默认。这几下好像是蹭在我心尖儿上一样酥麻,我按下陡生的欲念、一边暗骂自己不要当个畜生这么见色起意,一边口嫌体正直地抚上了他的脑袋。
“没事。”我安慰他,“我爸妈会喜欢你的。”
然后我将他从我脖子上扒拉下来——那一小块儿皮肤已经被他的呼吸烫伤了,肯定见了红。
我捧着他的脸,他的手还在我的腰上,温热透进来、暖得我整个灵魂都熨贴了。
”就算他们不接受也没关系。”
我在他唇上碰了碰,鼻尖抵着鼻尖、我看到他眼里的我带着笑开口:
“我喜欢你就好了,最最最喜欢你,比所有人都喜欢你。我也只需要你的喜欢就可以了。”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什么都不能将我们分开,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