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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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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那些话,更像是一场半梦半醒的呓语。

以至于松子起床的时候,还在迷迷糊糊地想,土匪嘛,常常是提起裤子说鬼话,脱了裤子说荤话,或许只有事后的那一时半刻能讲人话。

他也不太分得清,土匪破天荒地说那么多好听的人话,究竟是为了那之后用力捅咕他的嗓子眼儿呢,还是真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没关系。

吃完早饭,他又很轻松地把那个状态里的松子剥离开了。

松子的眼睛只够看脚下,他不会去思考过于长远的事情。

并且,男人在床上讲的话,出发点多半不体面,这点松子懂,他现在算经验丰富的。

他还有个自觉机灵的想法,若是日后景历反口不认账了,他就哈哈两声,说,“看吧,我早就知道你说的是玩笑话,我可没当真呢。”

这样想完,心里先是一顿放松,后又变得酸溜溜的。

都怪景历,好好的,非要说些奇怪的话。

…………

今日就该回程了,景历一大早就收到了楼伽派人送来的一道口信,他在楼道口吃茶,那传话的小伙就杵他边上,一字一句,声色俱厉地复述楼伽的话。

大意就是余玉跟他们这种贱皮子烂命不一样,人家是金尊玉贵的款儿爷,是他楼伽要巴结的贵客,如今景历坏了他的事,之前的那桩生意,楼伽可就要再考量考量了。

半刻钟后。

小伙儿捂着嘴,嘴里含着两颗碎牙,耻辱地撇腿跑掉了。

王富贵咬着烧饼:“哥,真没事儿吗?”

“能有什么事。”景历这样说。

王富贵果然就不再担忧,咬着饼收拾行囊去了。

景历确实不担心,他是个土匪,讲生意不是他擅长的,强掳豪夺才是他的路数,再说了,楼伽这不是还没翻脸么,连单子都没返还给他,只派了个小子来耍两套威风,纯撒气而已。

撒气。哈。楼将军真是穷途末路了啊。

这个小插曲一过,景历看见一颗蛋从房间里探出来,然后支着细细的两条腿,走到桌子前,很自然地从篮子里拿了饼,又装作很不经意地问景历手边那碗油茶,“可以喝吗?”

景历把油茶推过去,连带着刚刚片好的肉也给他,“吃完走了。”

往饼里塞肉的松子抬头:“是要回去了吗?”

他这样问的时候,眼睛里欲露不露的失落很扎人,景历就想这次出来,确实没有带和尚去哪儿游山玩水,不过话又讲回来了,这是他的问题吗?这一带破败荒凉,山是沟子山,水是黄泥水,有什么可看的,不如回房看剥了壳的鹅蛋。

……不行。

如此荒//淫无度,那岂不是正中和尚下怀。

“他们先撤,我带你转转,”景历说完,把目光从和尚冒光的眼睛上挪开,语调生硬地补一句,“正好近来没什么要忙的。”

“好啊!”和尚一下就蹦起来了。

和尚可真是太高兴了。

他叼着饼,连茶也不喝了,跑回屋里去把他那个布兜子揪出来,挎身上,再一把拽下饼,咧着嘴笑:“我可以走了。”

“……”傻的。

…………

他们从这座小镇溜达出去,转小路到西边的旧城,那里有片湖,湖面上有价格不菲的游船。

松子经过那片湖的时候,眼珠子时不时地往侧边翻,脸上还要装作不在意,说一些“天真白,云真蓝啊”之类的废话。

这在景历眼里是十分拙劣且无效的行为,他白了两眼,故意问:“想坐船?”

“如果很贵的话……”松子犹豫。

景历正满怀欣慰地想,和尚终于懂事了。

他那后半句话就慢吞吞地吐出来了,“你也付得起的吧?”

“…………”景历嘴角抽抽,看一眼游船,又看一眼松子,“不安全。”

他是土匪,对一些无法迅速脱身的,有着天然逃跑劣势的地方会尽量规避。

松子“哦”了一声,用一副我知道你有苦衷,我十分理解的表情对景历说了句,“我明白的。”

然后就没再看船,转头凑到湖边一排的小摊小贩上了。

你明白个球。

景历拎起和尚的领子,和尚“嗳,嗳”地叫了两声,仓促放下摊子上的小人偶,三两步被拎上了船。

一上船,和尚就拽着景历的一根手指,难掩激动又竭力克制,一直在小声说,“好大的船!好宽敞的船舱!好漂亮的湖!呕~~~”

和尚晕船了,吐了个昏天黑地。

土匪铁青着脸收拾掉秽物,就一再地表示绝不可能再带和尚坐一次船了,和尚苦着脸,还要怪他非要上船。

“我要上船?是我要上船?!”景历不可置信地朝他吼。

“是你说的啊……我都说不用了。”和尚很没底气地狡辩。

土匪气急败坏,两个人在岸边大吵一架,最后松子抓了一下土匪的手指头,“你不要生气。”

“……”景历的怒火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减弱多少,反而粗鲁地反揪住松子的手,一声不吭地带着他走。

经过一个布摊的时候,松子忽然不肯走了,他用下巴指指那边,“你看,小驴。”

布摊上挂着些裁下来的长条布料,左边支着“祥记”的木牌,看起来像是某个布行的摊子,松子指的是角落里,那一堆用边角料缝的小东西,他蹲了下去,用手拿着小驴向土匪招手。

“是猴。”景历纠正。

“我想要这只驴……”松子小声道。

“你自己有银子。”景历面无表情。

松子毫不可惜地放回去:“算了,这个猴也没什么好看。”

“……”景历忍无可忍,按住松子的肩膀,问小摊主,“怎么卖?”

于是,松子毫不费劲地得到了一只粗糙的小驴,小驴是由七八种边角料缝制而成的,有他巴掌那样大,里边填塞了芦花,摸起来很柔软,松子特别喜欢,于是又拿起边上的小黑熊,“这个也可以买吗?它看起来很像你。”

“??”景历低斥,“我不要这黑毛鬼。”

旁边刚刚走来的一对年轻夫妻也在看这些小东西,女人摸着小腹:“听阿姐说,孩儿都是爱玩闹的,若是有个什么做得柔软的物件放在小床里,能哄得孩儿不哭闹呢。”

男人笑笑,摸了钱袋出来:“都随你。”

松子的眼神立刻变得充满抗议,无声地瞪着景历,希望他能看到自己和这位丈夫之间掏钱速度的差距。

景历脑门青筋一抽,再一抽,妈的,三枚铜板啪地按在了小摊子上,小摊主冷汗直冒,点头哈腰地念着“多谢,多谢爷,爷慢走。”

松子跟人家对着鞠躬,“不谢,不谢。”

景历把他脑袋一拍,“走!”

松子得偿所愿,喜滋滋地把小黑熊收进了布兜子里。

两只丑兮兮的小东西团在局促的小布兜里,冲景历挤眉弄眼。

操!狗和尚!

当天夜里,这六枚铜板换来的玩意就变成了松子的耻辱,被他叼在嘴里,无法抑制的涎水湿漉漉地浸到了小驴里边的芦花,松子哭得厉害,抖得也很厉害。

最后景历不得不撅起两只驴耳朵,拧了拧,攒成一个条状物,塞进了松子的第二张嘴。

“唔!”松子立刻就反抗起来。

没用。景历单手就能把他摁得无法动弹,还要压在他耳朵边恶狠狠地呵气:“怎么了,不是你要买的吗,买了不用不是浪费银子吗?”

“呜呼呼!呸!”松子吐掉嘴巴里的芦花丝,“别往里面……我,呼。”

一句话还没说完,景历又开始挤那两片驴耳朵了。

“我!”松子突然像雷劈过一样,抖得牙关都在放炮,浑身汗湿泛红,“我我我,你他妈……别别。”

景历也觉得挺难,试了几次,发现驴耳朵吸了水就变得鼓了,但又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和尚,毕竟和尚一直以来都很耐得住,这算是他的优点。

跟浪荡作派相匹配的优点。

想到这里,景历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啵”地拿出假驴耳朵,换了个真驴东西。

真他妈奇怪。

从吃药才能行的耻辱,到吃药我就行的坦然,男人的自尊好像在他这里站不到几天,就屈从于和尚的百般花招之下了。

-“你是说……以后吗?你要跟我在一块那么久吗?”

亮晶晶的海水又把他淹没了,景历沉浮在这里,杀红了眼,他看着溺得比他严重的和尚,想……想一直一直把他往深水里按,按到和尚喘不开气,就亲下去,度给和尚一口气。这样和尚就会像看救命稻草一样攀着他的肩膀,让他得以更过分。

真……喜欢啊。

甚至,他不止是想跟和尚有很多个春夏秋冬,是如果有幸可以去到地府,他会想方设法在生死簿上划一笔,让他跟和尚能生生世世做一对孤魂野鬼也很不错的程度。

药物使然,那个驱使的地方一再膨胀。

突然,哪儿“嘶溜”了一下。

跟着就是淅淅沥沥的声音,在窄小的驿馆里格外明显。

和尚先是一怔,又被掉落下来的液体沾湿了眼皮,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立马就红了,是一种又委屈又害臊的神情,他还想捂脸,却被土匪捉住了手,强势地撑开手指,跟他交扣着亲下去。

土匪在边亲边笑。

可能是被老二烧昏了脑袋,他觉得胸口有个位置一直在膨胀,一直在膨胀,不知道要胀成什么鸟样,但要是能膨胀成我的鸟这个样,对付和尚也是够了的。

那和尚呢?他不禁想。

呸。还用想吗?

土匪把和尚的双手都按进枕头里,嗅着和尚的汗味,愉悦地小声哼哼,和尚根本就离不开他。

夜深了。

驿馆简陋,夜里不供水,景历只好摸黑绕到小柴房后边,在水缸里打了点水,把小驴和小黑熊搓干净,又哼着曲儿回到房里。

谁料刚推开门,窄廊子里一溜儿黑风呜呜地吹来,景历当即就要抽刀了,霎地扭身,他看到廊子尽头,漏进来一两绺烟似的月光,惨白惨白的,白烟里飘着个很是风流俊俏的鬼影,鬼影脸上横着一道血痕,冲他笑。

“大当家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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