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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男媒女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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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敖汐月又带着武馆里两名学徒上街采买日常用度,月辰武馆如今已经在这街上开了有三个月,敖汐月也因此认识了不少街坊邻居,每次上街,总免不得与他们招呼闲聊上几句。

比如现下,敖汐月正在一家布庄里挑选布料,天气已经转凉,临走时璃星嘱咐她,让她挑选一些厚实保暖的布料,他要给武馆里上上下下赶制一批过冬的衣服。

布庄的掌柜是个见多识广的精明人,从敖汐月他们一进门,那一双眼睛就在她身上打转,一开始是因为敖汐月沉鱼落雁般的容貌,吸引了掌柜的注意,可她身边那两个学徒背着敖汐月朝他挥舞着拳头,一副他再敢多看一眼,就不客气的架势。

于是他只得将头撇开,余光却瞟见敖汐月身上穿得那一身劲装,衣服是用皮甲和普通棉布做得,倒没什么稀奇,但这衣服的做工却极为精细,皇城里由兵部制造给大将军穿得战袍估计都赶不上这做工!

贴身!太贴身了!都无法用量身定做来形容!似乎是合着主人的脾性习惯做得衣服,穿着它的敖汐月举手投足间,都被衣服衬得越发灵动生姿!

“姑娘!”掌柜终是忍不住地自柜台后走了出来,一时激动都忘了那两个围着敖汐月转得小子,直直就往敖汐月这边走了过去,不用说,自然是被挡下了。

正在挑布料的敖汐月闻声,转过头,看向那布庄的掌柜,却见在她与掌柜之间不停晃动着自家武馆的两个小子。

“到一旁去,别胡闹!”敖汐月低声斥责道。

两个小子泄气地垂下头,只得站在一旁,还不忘用眼角狠狠瞪着那掌柜,以此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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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庄掌柜上前了两步,走进了敖汐月,那两少年中一个又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敖汐月伸手挡住。

“他们还小不懂事,掌柜的莫要同他们计较。”敖汐月对掌柜微微一笑道。

“无妨!无妨!”掌柜的摆手道,“不知姑娘身上这套衣服是请的哪个裁缝铺子做得?这做工真是精湛!” 掌柜的竖起拇指道。

“那是我们狐……”那心急的少年刚要脱口,被身旁的少年拉扯住衣角,这才反应过来,改了口得意道,“那是我们武馆的二当家亲自缝制的!”

那掌柜心道武馆的二当家?那眼前这位就是武馆的大当家了,听说街市上新开了一家武馆,是由女子做教头,他还没抽空去瞧瞧,原来就是眼前这位,这么说那二当家也应该是个女子了。

于是,掌柜对敖汐月道:“这位二当家真是心灵手巧,不知那位姑娘怎么称呼,我做布庄生意已经有大半辈子,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却不曾见过这般精妙的针法,能将普通的衣服料子,缝制的这般妥帖!”

“哈……是!的确穿着极为合身!”敖汐月面上尴尬一笑道。

见敖汐月回应他,布庄掌柜赶紧继续道:“改日想请这位姑娘有空来我布庄瞧瞧!若是有空,在下也想请这位姑娘为我布庄缝制两件衣服,摆在门口,定能招来不少生意!到时候这布庄的布料随那位姑娘挑!裁衣的费用定不会少!”

“什么女子!我们二当家可是位英俊神武的男子!”心急少年又急着为自家狐王殿下辩护道。

“石苏!”敖汐月皱眉,石苏身旁的少年赶紧将他往后拉了两步。

“男子?”掌柜的闻言,面露惊讶,“那就更了不得了!”

“呵呵……是!更了不得了!”敖汐月呵呵一笑道,“所以他不一定愿意……”

“改日我定亲自登门拜访!向这位英俊神武的二当家讨教讨教!”掌柜的拱手道。

“呵呵……好……”敖汐月心道,要不她回去同璃星说说,许是这也是个赚钱的门道,武馆刚刚开张,虽收了这些小门徒,但收费并不高,这些小家伙每天吃喝拉撒睡都在武馆,教得那点学费与之一抵消,等于也没赚什么银子,说不定还要往里面赔银子。

当初开武馆的时候没经验,没去市面上寻个价,若是现今再向这些学徒说加学费的事,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才过去没几个月,等明年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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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买完,一回到武馆,敖汐月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璃星。

“姐姐,可真是越来越像个凡人!”璃星一边将剥了皮的葡萄递给敖汐月,一边道,“姐姐是越发会过日子了!”

“你也觉得我这个提议好是吧!那明日你去那布庄与那布庄老板谈谈!”敖汐月正要去拿璃星手指间捏着的那枚水晶葡萄,璃星却又将手往后撤了撤。

璃星微微一笑,再伸手到敖汐月嘴边:“姐姐,精打细算,将这武馆的打理得越发井井有条!”满意地见敖汐月小心地自自己手指间含住葡萄,脸上泛起了红云,“今日选得这些布匹也是极好!又厚实又轻便,最主要这价格也不贵!”

一声又一声的“姐姐”唤得敖汐月心口怦怦跳,刚刚唇瓣仍是不免碰到那指尖,身子一阵酥麻,她躲闪着璃星看着自己的眼神,道:“是布庄掌柜的看中了你的手艺,故意削了价给我。”

“那也是姐姐的功劳!”说着,璃星又将一块削好的苹果递到敖汐月眼前。

这回敖汐月吃一堑长一智,直接把手心摊开,示意着璃星自己将苹果放自己手心里。

那边璃星自然不会学乖,苹果是放手心里了,但那不安分的手指,仍是像有意无意地扫过敖汐月嫩滑的手心。

敖汐月赶忙握紧苹果,把手缩了回去,往四下看了看,这才想起新招的那年轻厨娘和伙计前一日便走了,还有她四哥也走了。

“私下里你还是别喊我‘姐姐’了,叫我汐月就好,不过外人问起来,我们还是以姐弟相称!”敖汐月说完,便咬下一口苹果。

“行,汐月!都听你的!”此刻狐王璃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敖汐月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下自己此刻的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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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星第二日便去那布庄,与布庄掌柜的详谈了一番,很快璃星缝制的两套衣服被放在了布庄内展示,果然让布庄生意红火了起来,来买布庄布料的客人无一不向布庄掌柜打听这衣服是谁裁制的。

布庄掌柜与璃星签订下契约,璃星这三年内只为他们布庄裁衣制衣,而布庄老板不仅会给予丰厚的报酬,还免费为他们武馆提供三年的布料。

于是,月辰武馆大当家武义超群却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而那二当家有一手精妙的女红却是个英俊的男子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青山镇,甚至连周边的村镇也有不少慕名前来打听,一探究竟或是来看热闹的。

而有些在得知了敖汐月与璃星并非是夫妻,二人以姐弟相称,又都为婚娶,自然很快便有媒婆找上门来。

这日,几个媒婆像是说好了似得,堵在了月辰武馆门前,因为这几日武馆的门又关上了。

“后门!后门!从后门出来了!”有两个媒婆特意去后门守着,见后门终于有人要出来,赶紧让另一个跑去前门通风报信。

只见一群穿得花红柳绿的媒婆子直往后门奔去,吹扬起不小的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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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汐月戴了一个斗笠,在两个学徒的前后簇拥下,正想从后门溜出去,却被闻风赶来的媒婆们堵住。

“大当家武义超群,远近闻名,年纪轻轻就开了这武馆,这年头女子都赛过男子!那临近的赵家庄前年出了一个女状元!赵员外家的公子长得风流倜傥,与姑娘看着年纪相仿,正好配成一对!赵员外家家财万贯,姑娘要是嫁过去,想开多少武馆就开多少武馆!”一媒婆挥着自己手里的绢帕道。

“还是我们桃花镇的陶庄主家的公子好!书香门第!姑娘一个武,公子一个文!那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另一个媒婆挤了上前道。

“是我们李家村好!”又一个媒婆凑上来,“姑娘我跟你说,我们李家村的那几位公子你见了一定喜欢!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

“汐月姑娘!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我们青山镇的男子好!”那青山镇的媒婆拉着敖汐月的手道。

“姑娘你家弟弟在不在!我是来给你家弟弟做媒的!要不我就从后门进去直接找他吧!可好?”站在外围的一个媒婆对被围捆在中间的敖汐月喊话道。

敖汐月这边被团团围得脱不开身,叽叽喳喳一片,又怎么顾得上那要给璃星做媒的媒婆的喊话,而那两个学徒也早被媒婆们挤出了人群。

恰好其中一个名唤石苏的学徒,见敖汐月被媒婆们团团围住,自己又不能同这些媒婆子动手,急得索性跑回后门口,打算去武馆里找救兵。就见那个预想从后门进武馆的媒婆已经冲到了门前,还好他快一步的将人关在了门外,转身便化作一只小狐狸窜入院中,去找他们的狐王殿下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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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星正在书房内批阅木叶刚从青丘送过来的文书,小狐狸石苏窜入房中,又变回人形,急急道:“狐王殿下!你快到后门去看看吧!教头被几个媒婆子堵住了!”

“嗯。”璃星继续批阅文书,并未抬头,“我都听见了。”

“那您……”那您怎么还坐在这里啊?石苏却没敢把话说出来,焦急地站在那里,等着璃星。

终于璃星把一本文书批改完,才慢慢抬起头来问:“可有给我做媒的?”

石苏一愣,却又赶忙回道:“有!刚还想从后门溜进来!被我给拦住了!”

石苏正得意于自己的机敏,却听璃星道:“让人从后门进来是不太合礼数,你去把前面的门打开吧,让媒婆们从前门进来。”

“啊!?”石苏以为自己听错,不由叫出声来,连带着他将一对小狐狸耳朵也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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