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铃撕裂空气的刹那，苏婉清跌跌撞撞冲进教室。她背着歪歪扭扭的书包，发梢还沾着晨露，在全班目光的注视下，脸颊烧得通红，几乎是小跑着挪向教室后排。

“哟，原来状元也会迟到啊？”一道带着戏谑的男声突然响起。沈砚舟斜倚在窗边，指尖转着钢笔，校服领口松开两颗纽扣，吊儿郎当的模样和顾彦辰的一丝不苟形成鲜明对比。他冲后排挑眉：“顾大状元，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顾彦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风吹乱的课本，琥珀色眼眸抬了抬，语气冷淡得像是结了冰：“滚。”

“这么无情？”沈砚舟夸张地捂住胸口，却在触及顾彦辰警告的眼神时识趣地噤了声。他冲苏婉清眨眨眼，故意拖长声音：“小学妹别怕，咱们这位高岭之花，就是嘴硬心软。”

苏婉清攥紧书包带，偷偷打量着这两人。一个散漫不羁，一个清冷疏离，却莫名透着熟稔的火药味。她刚想开口，顾彦辰已经将书包重重放在桌上，银表链撞出清脆声响：“坐。”

窗外蝉鸣骤起，苏婉清在一片窃窃私语中坐下。她能感觉到沈砚洲探究的目光，也能感受到顾彦辰身上传来的淡淡雪松气息。这场意外的迟到，似乎让原本平行的轨迹，突然有了交错的可能。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声情并茂的励志话语如潮水漫过教室。苏婉清托着腮，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黑板角落的课程表，直到耳畔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

她侧头望去，顾彦辰正将课本推到一旁，从书包里抽出一本深蓝封面的书。阳光斜斜照在他低垂的睫毛上，书脊处"航空模型设计原理"几个烫金字在光斑里忽明忽暗。少年修长的手指抚过内页的图纸，琥珀色眼眸专注得近乎虔诚，连翻页时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

苏婉清屏住呼吸。原来在状元光环之下，这个总被成绩单困住的名字，藏着这样柔软的角落。她盯着书中展翅的飞机模型图，想起自己书桌抽屉里压着的那本《城市建筑美学》，突然觉得课桌中央那道无形的分界线，似乎不再那么冰冷。

"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热爱。"班主任的结束语让顾彦辰猛地合上书本。他察觉到身旁的目光，转头时两人的视线相撞，苏婉清慌忙低头假装记笔记，却在笔记本空白处，无意识画下了歪歪扭扭的飞机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