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校园像煮沸的粥，八卦声浪顺着走廊翻涌。"听说沈一被人揍了？""听说是顾彦辰动手！就因为那人碰了他小同桌......"

苏婉清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发白，绯红从耳尖烧到脖颈。当她推开教室门，数十道目光如探照灯般射来。李春爱倚着窗台，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转着钢笔："听说有人连校服都要穿二手的？穷酸样还学人当数学课代表......"哄笑声中，苏婉清眼前突然浮现初中时被孤立的画面，喉咙发紧地跌坐在座位上。

泪水砸在课本上晕开墨痕时，教室门"砰"地被撞开。许南栀的真丝裙摆扫过门槛，她将镶钻手包重重砸在桌上，翡翠发饰晃出冷光："谁敢动我的人？"顾彦辰捏着篮球的指节泛白，金属表带在阳光下划出银芒，几步跨到苏婉清身边。

"怎么了？"他的声音难得放软，修长手指悬在颤抖的肩头，最终轻轻按住她发顶。沈彦洲瞪大眼睛，看着向来高岭之花的顾彦辰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巾："别哭。"

李春爱惨白着脸后退半步，却被许南栀揪住衣领："敢动我们清清？"少女掏出手机划开转账界面，冷笑："要不要我给你爸妈说说，你是怎么校园霸凌的？"顾彦安慰浑身发抖的苏婉清，对沈彦洲丢下一句："看好教室。"转身时，篮球砸在地面的闷响震得所有人噤声——这场护花之战，才刚刚开始。

下课铃一响，许南栀便轻轻拉起苏婉清的手：“走，陪我去趟洗手间。”她刻意放缓语调，指尖的温度熨帖着对方发凉的掌心，“别怕，我说过会永远护着你。”

沈彦洲抱着篮球斜倚在门框边，挑眉打量着顾彦辰收拾课本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老顾，认识你这么久，头回见你发这么大火。”他故意拖长尾音，“为了个同桌就把篮球砸得震天响，该不会是......”

“闭嘴。”顾彦辰冷冽的目光扫过来，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晕。他将钢笔重重插进笔袋，金属撞击声清脆刺耳。

“欸！”沈彦洲突然一拍脑门，“最近大家磕的CP，就是你俩吧？叫什么来着......”他作势要掏出手机翻聊天记录，“什么‘清辰CP’还是‘顾苏双骄’？啧啧，没想到高岭之花也有今天！”

顾彦辰动作猛地一顿，攥着书包带的指节发白。余光瞥见苏婉清从门口探进来的身影，他突然伸手扣住沈彦洲的后颈，压低声音道：“再胡说，下一个被揍的就是你。”可藏在桌下的手，却不自觉摩挲着校服口袋里那盒贴着草莓贴纸的牛奶。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惊飞了廊下的麻雀。苏婉清踢掉帆布鞋，鼻尖萦绕着厨房飘来的糖醋排骨香。“青青回来啦？”妈妈系着碎花围裙探出头，鬓角沾着面粉，“最近在学校还习惯吗？”

“特别好！”少女弯起眉眼，书包带子上的草莓挂饰跟着晃悠，“我交到超棒的朋友！”她踮脚从背后环住妈妈，掌心还残留着许南栀真丝裙摆的柔软触感。

房门合拢的瞬间，苏婉清扑到书桌前。台灯亮起的暖光里，她翻开贴着星空贴纸的笔记本，钢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将她耳尖的红晕染得朦胧。

“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像含着会化的橘子糖。”字迹歪歪扭扭，最后一个字被洇开的墨点盖住。她咬着笔杆傻笑，想起顾彦辰蹲下身时发梢扫过她手背的痒，想起沈彦洲咋咋呼呼要替她出头的模样，“第一次觉得，原来我也值得被坚定选择。”笔尖忽然顿住，她慌忙用贴纸盖住发烫的脸颊，却藏不住字里行间溢出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