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从今日起,乌萨斯的皇帝将是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罗曼诺夫。”
年迈的女皇用沙哑的声音宣布:“把我的皇冠拿走吧。”
病床边的男人并没有按照女皇的话来做,他只是道:“好好休息吧,母亲,我还不至于狭隘到要抢走一位老妇人最引以为傲的发饰。”
女皇沉默了片刻,随后嘲讽地笑了笑:“是么?那真是感谢。”
“我在你这个年纪,可绝对没有你这样的心态。”
“那么我走了,不论您是想要自尽亦或者安度晚年,都请不要再打扰我。”男人并没有理会女皇——前女皇的嘲讽,他微微颔首,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奥莉嘉抬起头,看着她的次子,这孩子已经长一位成熟的男人了,他身材魁伟,高大挺拔,及肩的黑发在脑后一丝不苟地束好,浓碧的眼眸像是平静的深潭,少年时期那个精灵一样的亲王早就死去,活下来的只有这位冰雕一般的皇帝。
他比她壮年时更果决,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君主,把乌萨斯的荣光延续下去。
“陛下。”也就在这位新任皇帝即将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奥莉嘉突然道,“我有最后一个请求。”
弗拉基米尔:“哦?”
“阿列克谢——他不是不愿认输的人,他会对你做出退步。”奥莉嘉轻轻道,“请在乡野间软禁他或者干脆地杀了他,不要让他太痛苦。”
这个要求让弗拉基米尔沉默了片刻,随后他嗤笑:“原来您是这么看待我的。”
“不过关于这一点,您不用多虑,我从未想过要让他感受痛苦。”
“我会好好照顾哥哥的。”
*
冬宫,藏在首都星极地的宫殿,皑皑白雪覆盖了这片几乎所有人都禁止进入的区域,把恢弘美丽的宫殿严严实实地了起来……
简直就像是被放在了匣子里。
弗拉基米尔远远地望着冬宫建筑群,突然就感到了一阵悲哀——不论它再怎么美轮美奂,这都掩饰不了它作为牢笼的本质。
对于那个人来说……比起这样美丽的牢笼,他更想要的也许只是一艘破破烂烂的小星舰。
如果可以,那就再养一堆胖乎乎的宇宙鲸。
“陛下……”副官低声道,“我们到了。”
弗拉基米尔:“停车吧。”
他扔下了追随的护卫,独自踏入层层殿堂,在这座冬宫中只有他还佩戴着外骨骼,没有人有可能伤害他。
根据定位,弗拉基米尔很快就找到了冬宫最大的温室,他在层层的灌木中找到了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他半跪在花圃前,修剪着幼嫩的花枝。
这个男人的衣着很简单,就是单薄的衬衫和长裤而已,但他也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装饰,那银色的长发和冰原一样剔透的眼眸就已经是美的彰显了。
二十年前的他会把皇位拱手相让,十年前的他会干脆地杀了他,五年前的他则会放他离开,但到了现在……
弗拉基米尔缓步上前,轻声道:“……哥哥。”
男人拍打干净手上的土屑,站起身,回头望着他——他的面容十分平静。
“您来了。”阿列克谢对他点点头,“……陛下。”
弗拉基米尔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哥哥为什么不叫我的小名了呢?不要对我使用敬称好吗?我也不喜欢你叫我‘陛下’。”
阿列克谢冷漠地拒绝了:“我认为您应该提出一些实际点的建议……比如什么时候把我这个‘哥哥’送走——以及我个人比较喜欢毒物注射,静脉注射前请给我一针安慰剂谢谢。”
弗拉基米尔的笑容缓缓消失,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哥哥,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说好了的,愿赌服输——”
这话是真的引爆了阿列克谢的情绪,他一把揪住弗拉基米尔的衣领:“是,我是和你约定过‘愿赌服输’,但问题是我的赌注只是个人的性命——他【哔——】的不包括跟你上床!!”
也就在这个做哥哥的反手想要推开弟弟时,弗拉基米尔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他低头吻了吻兄长的手指:“都是我的错,哥哥不要生气了。”
阿列克谢:“放开!”
弗拉基米尔:“我不。”
有外骨骼的人说话就是硬气,阿列克谢看上去是非常的想打人,但问题是换上外骨骼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好像就是为了克制他一样,弗拉基米尔选择的外骨骼也是重甲——不过乌萨斯皇室男性最常用的型号几乎都是重甲,少有阿列克谢那样从小适配轻甲的。
阿列克谢已经气炸了,但套着外骨骼打不动,没套更是没法打,要是完全不算外骨骼的格斗……可能也不行,毕竟在体格上弗拉基米尔更有优势,再加上他现在被扣了一个项圈一样的附着监视环。
弗拉基米尔有些出神地望着哥哥,他的面庞因为愤怒而染上红晕,冰川雪原般的蓝色眼眸正专注地看着他,好似所有的冰块都融化了,这个样子让弗拉基米尔不禁联想到几日前……
真好啊,哥哥还是这样有精神。
阿列克谢一拳头正中这小崽种的面门,弗拉基米尔只好委委屈屈地再重复了一次孝心变质。
*
虽然打得很热闹,但结局大概是鱼死网破吧……挠头.jpg
根本关不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