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先知道,寻冉是不会说出去去的,他的两位父母都是要面子的人,过了好一段时间,寻冉也没有找过寻先,就在寻先以为自己亲爹没法接受,打算二度抛弃的时候,寻冉发了一条短信,叮嘱他不要把性取向告诉殷岚。
寻先好了很久,也没有看出寻冉的意思,而后就删了。
姜穗岁还不知道寻先已经和寻冉出柜的消息,整天生活在粉红色泡泡里,满脑子都是寻先小天使,贺志源听他哼着歌听的都难受了,转来过说:“你还能再风骚点吗,谈个恋爱兴奋成这样。”
姜穗岁笑眯眯地说:“孤狼不懂,纯嫉妒。”
“….好想打死你。”
姜穗岁伸出手背上用黄色颜料画的小花,在贺志源面前摇来摇去:“看看看,知道这是谁画的吗?”
贺志源闭眼深呼吸:“….不想。”
姜穗岁哼着歌:“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我的小男朋友,寻小先。”
贺志源不怀好意的笑笑,故意问:“陈青灵加入了?”
姜穗岁脸色突变:“别他妈提这个女人。”
贺志源送回了三个字:“纯嫉妒。”
“那试好拍好视频去哪儿啊?”
陈青灵站在树下,寻先比她高不少,阳光从背后找过来,整个人会发光似的,看的她心砰砰直跳。
寻先淡道:“各回各家。”
陈青灵突然攀上寻先的手臂:“去玩会儿嘛,我知道那附近有几家网红店,我们去那儿吃饭好不好啊?”
寻先下意识地皱眉,扯开那只手,往后退了几步,眼神越过陈青灵的肩头,正好看见姜穗岁站在不远处的操场盯着他,手里拿着可爱多。
“聊什么呢,这么嗨,手能牵上了?”姜穗岁坐在长椅上,咬下一口可爱多,就知道留下陈青灵是个祸害。
“没牵,她自己伸过来的。”
“说说也不是不行,我又不是霸权主义,这是你的自由,哥不能多管。”
姜穗岁说着,像是诱惑似乎的舔了舔可爱多。
“我这人缺调教,不管就野了啊。”寻先看他伸出来的舌尖,沾了一层白色冰淇淋,喉咙就变得干燥,现在要是没人就好了,一定含进去:“哥,我想坐会儿,刚才我跑了一千米,头晕目眩还腿疼。”
姜穗岁看了他一眼,大长腿一勾,拉出椅子。
寻先坐了下来,还往姜穗岁那儿挪了挪:“她就摄影好,世界观一塌糊涂,要不是心疼你,我每天都想把陈青灵踢出队。”寻先舔了舔唇,趴在姜穗岁椅子的扶手上,眼睛黑白分明,眼尾细长有略微起着弯勾,温柔的眨了眨跟猫儿一样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软了软声音,低声道:“哥,我好热啊。”
“不听话的小朋友是没有甜食吃的。”姜穗岁被他看的没火气,还越看心越痒,小时候着双眼只会哭,长大后还会勾引了,忍不住骂了声:“我靠,你敢用这眼神看别人试试,眼神勾人勾的跟什么似得,难怪人家抓着你不放。”
“我只勾你一个人。”寻先说:“我超级听话的哦,肩只能你靠,手只能你牵,腰只能你摸,嘴也只能你亲,么么哒。”
寻先撅了撅嘴,隔空送了响亮的吻。
姜穗岁戳了戳他的脸颊:“小朋友,你很会嘛。”
寻先眨了只眼:“吃醋青年姜穗岁,我爱了。”
姜穗岁收下了么么哒,把可爱多送到他嘴边,寻先就着吃起来。
贺志源一脸嫌弃:“哎呦哎呦,没眼看了简直,能不能正常点,还有个大活人呢。”
寻先一下下舔着可爱多,小声说:“刚才看你舔可爱多那样,我挺想来现场直播的。”
姜穗岁也看到他舌尖上的白,柔软的舌头在可爱多舔来舔去,姜穗岁别过头,觉得裤子都紧了,心里就一个想法,妈的,老子要推倒他!现在,立刻!
他努力深呼吸,别流氓别流氓,大庭广众不合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别吓坏这头孤狼了,回家,就咱俩。”
贺志源默默的转过头,受不了。
*
周日白小韵和姜林都有事,一个上班,一个约着小姐妹逛街,留下两个儿子在家自力更生,姜穗岁上了高三就没怎么下过厨房,今天趁着有空,打算给寻先做个酱油拌饭,正要拌的时候发现没酱油,又出去买,买酱油回来的路上看到小巷子里有群初中生向小学生收保护费,身为高中生的姜穗岁见义勇为,小学生从虎口里救了出来,最后还得了两根棒棒糖当谢礼。
姜穗岁一回家,就看见寻先盘腿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看喜羊羊:“不是让你别吃零食嘛。”
“灰太狼要煮喜羊羊了,饿的我更受不了了。”寻先盯着电视说:“你去买瓶酱油怎么那么久啊,发你消息说快回来,到现在才回来。”
姜穗岁脱了鞋,往厨房走:“路上当了回英雄。”
寻先从电视收回视线,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了回什么?”
“没听错,就是英雄。”
寻先捧着薯片,穿上拖鞋过去:“跟我仔细讲讲呗,英雄。”
姜穗岁从冰箱里拿出青菜,放在水池里洗:“就是一群初中生欺负小学生,我呢,见义勇为,还给了他们点钱,打车回家”
寻先靠在流理台上:“你没受伤吧?”
“我快一米八的个子,还能被一米五六的娃娃给欺负了?那几个小孩子还给了我两根糖当谢礼。”
“不错,穿着睡衣当英雄,果然英雄不问出处,十八年以来,终于头一回给姜叔和韵姨争光了。”寻先拿出一片薯片,从背后抱着他:“给你的奖励。”
姜穗岁长大嘴一口吃了进去。
薯片剩下没多少,两人喂着喂着就吃完了,寻先下巴搭在前面那人的肩上,像个巨婴两手一伸:“哥,帮我洗个手。”
姜穗岁把菜挪到一旁,握住寻先的手放在水龙头下洗:“大王得给你做菜,还得服侍你是吧,有这么对待英雄的吗?”
“等晚上,拉曲手风琴给你听。”
姜穗岁不怎么听歌,听歌只会让他头疼烦闷,他只听寻先的,只有寻先的手风琴能让他静下来,他要给寻先鼓掌,给他自信,给他评价,在他心里,寻先就是最好的,什么天王天后都比不上。
水流从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流走,仿佛也在追赶着流向,他的手也很好看,写出来的字也是清清秀秀,弹琴时手指起起落落,这双手天生就是用来玩音乐的。
姜穗岁关了水龙头,抽了几张纸没给他擦手:“那几个孩子还给了我棒棒糖,等会儿吃好饭再吃。”
两手一左一右的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在哪儿呢?我摸摸看。”
睡裤很大,也没有缝死,寻先的手在口袋里很灵活的摸了摸去,在大腿上摸来摸去:“会藏在这吗?”
“….我的大腿像棒棒糖吗?”
“咬起来比酱油饭美味。”
“…..”
寻先拿出手,慢慢吞吞的说:“那这里呢。”
手伸进了衣服,刚刚用冷水洗过的手很冷,姜穗岁抖得一激灵:“嘛呢!”
“找棒棒糖啊,顺便检查你有没有受伤。”推着姜穗岁后T恤衣摆,前面后面整个摸个遍:“我觉得现在适合做点什么。”
姜穗岁挑眉:“说说看。”
寻先轻轻咬了下蝴蝶骨,惹得人浑身战栗:“那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毕竟还未成年呢。”
姜穗岁闭着眼深呼吸,热血冲上头顶:“未成年会在厨房做那种事?”
“哪种事?”
寻先说着说着又绕回来。
“来啊。”姜穗岁头一偏就被吻了个正着。
两人的气息永远都是滚烫炙热,在任何地方都能燃起来,人被翻过来,面对面的,姜穗岁靠在流理台上,整个人向后倒,后腰形成好看的弧度,凹陷进去的脊椎骨像是有着难以抗拒的魔力。
姜穗岁被迫仰头喘息,他记得两人刚开始变换关系的时候,每次的合理触碰都让他冒汗,心里跟揣着兔子一样紧张,想着寻先还未成年呢,自己不可以做这么禽兽的事,那是罪恶!
寻先一把擒住他的腰,想让姜穗岁坐在流理台上,托着他的臀往上这么一抬,姜穗岁的头正好撞上没关的橱柜门角上。
“我去!”姜穗岁捂着脑袋,痛的直逼眼泪:“痛死老子了。”
“没事吧。”寻先急急忙忙的掰下他的脑袋瞧:“我看看有没有流血。”
“别摸啊,越摸越疼。”姜穗岁轻踹了他一脚:“去,给我拿冰块去。”
寻先拿了块毛巾,包了几块冰块敷在姜穗岁后脑勺上。
姜穗岁顺势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下次能不能看准了放,这程度都快赶得上铁头功了。”
“对不起,怪我,还好你没流血。”寻先闷声回答。
姜穗岁见声音不对,微微侧了侧头,挨着他的脖颈:“我这一下挨到小男朋友的心里,现在是该你哄我,还是我哄你啊。”
“相互抱着哄吧。”
姜穗岁刚想说要不试试,门口就传来白小韵的声音:“儿子们,我回来了!”
姜穗岁听到白小韵的声音,立刻推开寻先,从流理台上跳下来衬衫使劲往下扯,寻先突然被推了下,没站稳往后踉跄了几步,冰块掉了一地不说,脚还绊到了桌子腿,直接稳当当的摔落在白小韵面前,白小韵前面是没看到,推人这幕是看的真真,二话不说,冲到姜穗岁面前一巴掌盖上去,骂道:“姜穗岁,又欺负弟弟做什么!去墙角站着去!”
姜穗岁:“….”
寻先躺在地上捂着脸笑的不行。
“头还疼吗?”
姜穗岁手机上和寻先微聊,本来说好通电话的,姜穗岁吃好饭就被抓去剥蒜了,他们是南方人,但爷爷是北方人,姜林从小就跟着吃,吃饭不吃蒜,香味少一半,但姜穗岁从来不吃这玩儿意,又辛又辣,更何况现在有了小对象。
姜穗岁一只手慢吞吞的剥蒜,一只手打着字:“还行,不碰就不痛,今晚估计得趴着睡。”
“你的脸呢?”
姜穗岁发了两把血淋淋的菜刀过去。
寻先回了一个老土的兔斯基我错了的表情,又紧接着发来一句:“我又想姜霸霸了。”配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姜穗岁临走前拍了几张姜霸霸的照片和视频,挑了一段姜霸霸帮奶奶刨土的视频发过去,剩下的照片留到下次哄寻先。
姜穗岁把剥好的大蒜扔进篮子里,问:“爸,咱家能养狗吗?”
姜林问:“你想把养在槐乡镇的小狗带回来。”
姜穗岁说:“行吗?”
姜林点点头,爽快道:“行啊。”
姜穗岁两眼一亮:“真的啊!”
“我当然同意。”
“老爸,您真是太棒了,您就是我的英雄。”
姜穗岁把养狗的消息告诉寻先,姜林又说了句:“不过你妈对狗毛过敏,养不了,对不起了,做不了你的英雄,只能做你老妈的英雄。”
点击发送的手指硬生生的停在空中,姜穗岁深呼吸:“爸,您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姜林含笑看他:“你是打算用狗吸引女生上家门?”
姜穗岁惊讶的瞪着眼,不可置信道:“……老爸你在说什么啊,你儿子我一表人才,有这么龌龊吗?!”
“看你满脸幸福,你不承认我都不信,你都成年了,也不是早恋,你爸开明的很,都能接受,别乱来就行,你妈那儿的话,我可以给你做做功课”
男的也能接受?未成年也能接受?是寻先也能接受?
和老爸聊不下去。
手机震动,姜穗岁连忙点开来看:“你说狗要是会讲话,他应该怎么称呼我们俩。”
姜穗岁:“主人?爸爸?”
寻先:“不错,这称呼适合我,你是妈妈。”
姜穗岁:“可惜你不能生。”
寻先:“你喜欢男生女生?”
姜穗岁奇怪:“又打算养条狗?”
寻先:“我是想说,如果是你生的男女我一定更喜欢。”
姜穗岁:“谁生还不一定。”
寻先问:“你确定你能欺负我?”
姜穗岁:“你觉得我干不过你?”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两分钟回了句:“这词听了让我想翻过来找你。”
姜穗岁也沉默了一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