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啊……”
冥鸿对于虞悠逸的话毫无反抗的能力。
虽然他可以挡下虞悠逸的攻击，但是上一次虞悠逸的攻击就像是玩一样的。
也没什么攻击力，他要是防不住才有问题呢。
“我要是真的惹事了你以为你能好过到哪里去？到时候还是要被桃枝发现。”
“知道了。”
冥鸿听着虞悠逸的话放弃了抵抗。
虽然虞悠逸说的没错但是被人用这种语气说出来还是难免有些失落的。
“这才对嘛。”
虞悠逸看着逐渐乖巧的冥鸿眯起了眼睛。
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她和青楼的妈妈没有什么差别。
都是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
“给他的颜色鲜艳一些，我的淡一些，剩下来的你们随意。”
“好嘞！”
掌柜的手里拿着支毛笔低头在簿子上飞快地记载着。
虽然手头功夫繁忙但是脸上还是笑的很开怀，脸上的褶子都藏不住了。
“衣服晚膳后来拿，钱不是问题。”
“成！”
掌柜的听见虞悠逸前半句话的时候还有些问难，但是后面半句话出来之后事情就好办多了。
“客官慢走！”
虞悠逸并没有在那里停留太久，在和掌柜的简单地交流过后就带着冥鸿走了。
对于冥鸿来说再好不过，一溜小跑到了店门口，扶着虞悠逸过了门槛。
“锦绣庄。”
虞悠逸回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匾，名字是很常规的布庄的名字，只是那字看起来不太顺眼就是了。
“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只是相似而已，还不能让虞悠逸产生什么想法，转身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记一下名字，别等会儿走错了地方。”
“好。”
虞悠逸这话是假的，这条路上有许多的布庄，但是那么多里面虞悠逸能精准地找到这一家是有原因的。
虽然这家门可罗雀，吸引虞悠逸进来的原因也不是店里展示的样式。
仔细想来自己会来这一家还是应为那块牌匾上面的字体。
所以说这么多年自己以为的不在意其实是在意的对吗？
这一点她不知道。
不过她的性子有一个好的地方，就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刚刚还在怀疑自己，下一刻就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盏被人做成了荷花形状的河灯。
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节日，离河灯摊子不远处的河道上飘满了河灯。
冥鸿平日里都是在山上过的，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今天是个什么节日。
“呀，今天是中元啊。”
虞悠逸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冥鸿傻乎乎地跟着虞悠逸一起抬头看去，他道行还不够，什么都没有看见。
“地官赦罪，鬼门大开？”
冥鸿到底是修行者，对于这些事情还是听说过的。
再加上他前半辈子和鬼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在七月半这一天鬼气会变得相当的重。
“说起来今天怎么没见到鬼气？”
在仙界的时候冥鸿就没有怎么感受到鬼气了，但是这次来人间之后也没有跟收到鬼气了。
要不是想起来今天是个什么节他还真想不起来自己是可以感知到鬼气的。
“小姐，自从来人间之后我就在没有感受到鬼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了点失落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虞悠逸听见他的话之后一脸问号地看向了冥鸿。
常人要是能感知到鬼气还不得吓疯了，感知不到才是谢天谢地了。
她身边这个倒是好，感知不到还伤心了。
“您不懂那种感觉。”
他对着虞悠逸摇了摇头。
一开始感知到鬼气的时候他也被吓疯了，去哪里都跟着自己的师尊，师尊闭关就去找师叔。
可是后来他就发现这些鬼并不会伤害他，而且有时候遇上什么修行上不懂得问题他还能向他们讨教。
在不知不觉间他身边的鬼已经成了他成长过程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被灭门的那一晚，山门的血腥气吓走了山门周边的鬼。
在春神谷的时候想着那里是仙界，应该是没有鬼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已经开始遗忘自己可以感知到鬼气这件事。
更准确的说是他可以看见鬼。
“我在你身边，自然没有鬼可以在你面前放肆。”
虞悠逸看小孩儿是真难过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把导致现在局面的情况和他大概的说了一下。
虞悠逸出身特殊，在加上仙气护体，鬼老远就闻见她的气息了。
跑都来不及那里还有鬼敢到虞悠逸的面前舞？
连带着时时跟在虞悠逸身边的冥鸿也见不着鬼影子了。
“是这样吗？”
冥鸿不知道仙人在这天地间代表的力量，也不知道两者指尖的冲突。
“除非到了冥府，不然还没有鬼能近我的身。”
虞悠逸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坦荡。
当然这话是传音入耳，周边人来人往，虞悠逸还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虽然对于冥鸿身边没有鬼气这件事她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虞悠逸不知道的是冥鸿看不见鬼可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她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冥鸿的命数，斩断了他后面的命数。
就像一根线一样，没有被剪短之前一直奔着那个方向去。
但是被剪短之后后半段的命数就全然不作数了。
而冥鸿的命运也想着不可推测的方向发展着。
到最后不管是和虞悠逸想的那样飞升成仙又或是兜兜转转到了冥鸿原本的宿命都无从推出了。
如果真的是后者，那就只能叹一声天命不可违了。
“小姐，我们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吗？”
冥鸿并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太执着。
他不知虞悠逸那样子的性格，并不能做到来的快去的快。
但是他不想影响虞悠逸，所以只能自己学会调整自己的情绪。
虞悠逸并没有回答冥鸿的话。
说实话冥鸿还有些差异，以前虞悠逸还从来没有过不理自己的情况。
不解地看向虞悠逸。
只见人走到了那个买河灯的小摊子前。
这会儿太阳还没有落山，夕阳将水面染上了红色。
这个小摊的摊主来的早，其他卖河灯的商贩还没有出来呢。
“店家，我要一盏河灯。”
她蹲在地上看着已经年迈的摊主，脸上的表情被这夕阳染的很温和。
“姑娘要什么颜色的？”
“我想要那盏橘黄色的。”
说着就指向了角落里的那一盏，
店家顺着虞悠逸的手指看去，那是一盏在普通不过的河灯。
“姑娘喜欢便带着吧。”
摊主也不问虞悠逸为什么会看上这一盏，她看虞悠逸看向灯的眼神就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不是她能知道的。
一盏河灯五文钱，虞悠逸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手大脚地惯了还是真的对这盏灯爱屋及乌，给了摊主两倍的价钱。
“姑娘，给多了。”
摊主看着手上的铜钱，她虽然老了的那也没到糊涂的地步，想要把多出来的五文还给虞悠逸。
但是没拒绝了。
“不多，这灯和我眼缘，想来收这灯的人也喜欢，我代他给您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认真，却又有着无限的柔情。
冥鸿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和摊主交流。
等听见虞悠逸那番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该消失的那一个，但是在那一刻他真的站不下去了。
想要逃离的念头出现在了冥鸿的脑子里。
但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样，一步都迈不开来。
错愕的情绪缠上了他的心头。
所以说他那天的猜测全部都是真的？
所以虞悠逸的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人还不在了？
“长风，你想什么呢？”
在冥鸿还愣神的时候虞悠逸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了。
或许是已经轻轻地唤过他了，这才上手摇了摇他的肩膀。
“小姐，你买好了。”
他看着虞悠逸手里提着的河灯，明明没有被点亮但他看着却某名地刺眼。
“嗯，既然赶上了还是给他烧一个吧。”
冥鸿听见她着版抱怨的话嘴唇掺了掺，随后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说到底就算虞悠逸心里有人了关他什么事，他不过是一个被她带在身边的侍从。
这些都不是她该关心的。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
虞悠逸对他是包容的，但是她的垂怜和包容不是他放肆的根本。
着还是冥鸿头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是他该问的。
一路心不在焉地跟着虞悠逸到了河岸边。
这会儿没什么人放灯，但是河面上已经飘着不少的灯。
不知道放它们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它们该到谁的手上，又或是谁该收到它们。
虞悠逸的指尖冒出了一次小错的火焰。
橙黄而透明。
不像是凡间的火。
“你看我这灯也给你放了，也没少你什么东西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点亮了灯芯，缓缓地把灯放到了河里。
在水中推出一个小小的气，让灯飘地远了一些。
“你是不是该再来见我一面？”
她自顾自地喃喃自语，全然不管身后人现在该是个什么心情。
“所有人都说你死了，但是我不信。”
“你可是抢了我位置的人啊，我还没去呢你走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虞悠逸的声音还提高了一个度。
像是在发现对那人的不满，却只能以这种形式来发泄了。
冥鸿看着她蹲在河边的背影不是滋味。
如果那个人已经去了很多年。
那虞悠逸岂不是背负着对那个人的思念活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