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冷笑。
秦先：“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山上。”
林华咽了咽口水，十分紧张的四周环顾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今天。”
像是怕秦先没听清，他又重复了一遍：“明天早上其他人会去祭拜，所以今天晚上神居地就已经能进了。今天晚上十二点，你们从林文屋后往山上走，一直走就能到身居地。一定要小心。”
秦先点点头：“放心。那我们先走了。”
他和沈甦往外走去，却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那个闲职到底是什么？”
按理说林华满心欢喜盼着他出去，这个时候他应该最没有防备。
而林华嘴一开，却又一闭，才开始跟他说话：“神讲究的不都是侍奉嘛，像各种神旁边都有童子什么的，村长是他的话事人，是他的徒弟，而我就是一个负责擦身的。”
说完，他期盼的看着秦先。
秦先这才放心自己从开始到现在都没给他应承什么。
倒是忘记了这回事。
秦先应了句好：“今天晚上我会去看看的，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不是总被控制吗？为什么现在能向我们说出这些，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你想说的，还是那谁，控制你说的？”
林华指了指自己的嘴：“这么多年在村子里，我一直装成一个哑巴。那位对我的监视这才渐渐松懈了。”
秦先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三人在后面还走访好几户人家，但是任凭秦先把门敲烂了，也没人开门。
甚至有的惹急了，有人拿着到和农具就冲出来了。
“村长，你们这还真是，民风淳朴啊。”秦先手里夹着烟，笑着和林文吞云吐雾。
林文没接他茬，专心致志的抽着手里的烟。
秦先也没觉得不自在，一股劲的和林文拉家常。
“哎，你小孙子呢，还没回来？我都没见着过。”
林文咬着烟，这时抽空搭理了他一下：“今天下午回来了，又出去玩了，你没见着。”
秦先笑着把烟掐灭了说：“那还真是不巧了。”
因为沈甦正垂眸看着他手里夹着的烟，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秦先莫名的从他这个动作里，品出几分嫌弃。
秦先：“这孩子天天在外头，你不担心吗？这里靠着山，后面万一有什么蛇啊之类的，一个小孩，太不安全了吧。”
闻言，林文依旧埋头抽着烟：“对小孩来说，后山才安全的很。”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但是秦先再问他就一句话也不说了。
最后林文在两人走时，看着两人的背影，冷冷说：“如果不想死，别信任何人。”
秦先转过身：“包括你吗？”
林文在这时又成了锯嘴的葫芦。
这嘴真严实，还是晚上先去后山上看看，回来找找证据吧。
就在这时，沈甦开口了。
沈甦看着他一副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说的样子，问：“那个小孩，是你孙子？”
林文眼神一变，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他生硬道：“什么小孩，我不知道。”
沈甦好整以暇的理理袖口，面带微笑：“就是那个瘦的可怜的小鬼，不是的话，那我问问别人。”
“别！”这回林文连神色都变了：“别问！孩子是无辜的。”
沈甦没说好与不好，只道：“村子里为什么没有孩子？”
林文冷冷一笑，闭眼靠在椅背上：“你们要是想死，就信他吧。”
这基本上是松口了，
秦先往外走的脚瞬间紧急撤回。
其实他本来是想着等他们晚上回来时在想办法从村长口中套点话的。
到时候手里线索更多，对于话的真假更好的判断，但是沈甦却说今晚套最好。
所以在一进门的时候秦先就扮演了无脑角色，故意造成不小心透露出林华告诉他们一些事情的真相。
由此造成了今晚两人各担角色的局面。
林华反问道：“村子里哪里没有孩子？”
沈甦：“我们从进门时就没看见过人。”
秦先：“啧，别搭理她，我们走，到时候只要一问那孩子，什么不清楚？还用的着跟他费这功夫。”
林华耷拉着的眼皮抬了一点，露出眼皮下浑浊青色眼珠。
那眼珠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大片暗淡无关的暗色，并且他眼睛抬起时里面已经看不到聚焦了。
林文沉沉的笑着：“你们也不用这么一出套我的话，我知道的，我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秦先捞着沈甦一把坐回椅子上。
这时他还没忘献上他为数不多的两根烟意思一下。
林文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的打火机，而自己又不带打火机的，就只能把烟暂且搁桌上了。
“我们村子，从战乱时候搬到这里后就有一个护村神，你知道吗？”
秦先：“这我倒知道，但是神早就没的差不多了。难道你真的要告诉我你们村子里养了一个神？”
林文：“这确实是我要告诉你的。我们村里，从那时候就养了一尊神，我们神不吃瓜果供奉，不吃猪肉祭祀，祂只吃一种东西。秦先生不防猜猜，祂吃什么？”
秦先：“是人吧。”
林文点点头：“祂一开始是十年吃一次，后面是五年吃一次，在后面是一年吃一次，最后祂甚至一月吃一次了。而祂不吃成人，唯独吃女婴。”
秦先：“荒唐，这简直闻所未闻。”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人是人，又不是猪肉铺，怎么可能任祂豢养挑选，为了不在被吃，人们开始了他们的反抗，最后的结果当然以失败告终，并且为了吃人方便，祂特地选了一个控制他们的人，祂会在每次饿了的时候对这个人就行降生，而这一代的人，也就是我。”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闪了一下，一道金色的流光在他眼睛里一闪而过。
“但是反抗也不全是只为了让他们更加好入口。他们也是有所收获的，死的女婴太多了，神居地里，每个人院子里，一层堆着一层，累累白骨在这样的堆积下成了一个无比强大的厉鬼，鬼婴要复仇，人要摆脱自己成为食物的命运，可是显然，无比强大的鬼婴们远远不是祂的对手。”
为了复仇，为了活着。
村子里的男人们主动抛出自家的女婴，然后把她砍成一刀又一刀的肉泥，把她们的肉生生从骨架上刮下，喂给了还不需要进食的祂。
鬼婴在这样的有意喂养下越来越强大，终于在有一天，她们和祂有了一战之力。
一直在壮大的鬼婴们最后险胜。经此一战，鬼婴们也元气大伤，受伤了就得补，鬼伤了也照样，但是她们不像人吃猪肚牛肚。
她们吃人。
因为她们是鬼。
而她们也是独独只吃女人。
甚至这群灵智不全的早死玩意学起了那所谓的神，就地盘桓在村民们为神铸造的庙中，大摇大摆的做起了吃供奉当神仙的快活日子。
秦先觉得离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她不是鬼吗？既然是鬼，你们为什么不找人捉？”
林文苦笑：“要是能出去就好了，因为她们也像祂一样，也选出了一个人，只有这个人可以出村，为村子里的人买些必须品，免得人饿死。”
好，很好，又是一个专权主义，只是……
秦先：“那天民宿的老板是？”
林文：“那是我之前偶然救过的一个孩子，从那之后我们有了一点联系，他经常会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秦先不质可否的点了点头：“那天看你那样，还以为他是你们村子里的呢。”
“不是。”
秦先：“那你现在把这些都告诉我们，是想让我们为你除害，还是管好自己赶紧跑，毕竟我我两还没生出个孩子来，应该盯不上我两，哦，不对，改朝换代了。我这没女的，她们应该瞧不上。”
林文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我知道你，道士，我是故意引你过来的，你觉得自己实力还行的话，就凑过去看一眼，能收，就收，不能收，就赶紧跑吧。”
秦先闻言倒是有点意外：“成，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溜一眼。但是你说听林华的，会死，是为什么？”
林文：“如果我不那样说的话，你会停下来吗？”
秦先凉凉了笑了一下，没说话。
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秦先和沈甦轻悄的关了门出来。
这是林文说的。
如果他们不想今天晚上出什么意外的话，最好不要让别人发现他们的目的。
因为村子里，有人和鬼婴做了交易，他们从鬼婴那里获得了一些旁人难以企及的东西，所以他们也迟迟阻止村里一些人对鬼婴下手。
为了防止出些普通人的意外。
毕竟现在再怎么说，都是法治社会。普通人，是秦先无论作为人类，还是非人物种，都需要保护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