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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一刹那，林赝那双眼睛就恢复了正常，看到大家关切的目光，林赝笑了笑：“没事了。”
他看向向阳，笑容微淡，眼神复杂，有着颇多感慨。
向阳仔细打量着他，模样没错，眼神没错，是林赝，那刚刚是怎么回事，波塞冬呢，真的被林赝吸收了？他的身体已经强悍到这种地步，消化一位真神的能量都毫无异色了？
“波塞冬呢？”向阳还是问了出来。
林赝嘴角一勾：“在我身体里。”
“什么意思？”赛百科问。
“我暂时还吸收不了他，只能先困着。”
乌列尔脸色凝重：“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林赝两手一摊：“没办法，我的等级太低，消化不了他，不想被撑炸，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不用担心，他现在成不了气候。”
乌列尔还是有几分忧虑：“堕神狡诈，我怕波塞冬只是暂避锋芒躲在你体内，你也知道你的身体非同一般，只怕波塞冬打的主意与你相同。”
“若是如此，只能各凭本事了，你们要是忌讳，便与我分道扬镳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赛百科第一个叫起来。
“林赝，你认真的？”向阳震惊地看着他。
林赝躲开了他的目光，淡淡笑了下：“你们不是担心么，与其等到之后被我伤害，不如提前避险……”
林赝尾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被向阳狠狠扯了一把，他被迫对上向阳怒意的双眼：“你再说一遍！”
林赝喉头莫名干涩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向阳哭了。
“你以为，我们真的稀罕跟着你吗？”
“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想让我们跟着你就跟着你，想让我们走就走，把我们当什么，你的狗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林赝，你少他大爷的自以为是，我警告你，你再敢说一句分道扬镳，我让乌列尔打断你的腿！”
被点名的乌列尔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尴尬地摸了下审判剑柄。
尽管不知道林赝到底在发什么疯，但向阳说得没错，都是他赛百科的朋友了，哪有他说“分手”的份。
“林赝，你不用说这些话来考验我们，是，我们是担心你压制不住波塞冬，但不代表我们就要丢下你不管啊，说好大家是伙伴，是朋友，是友商呢？”
“是啊林先生，你帮我良多，我怎能忘恩负义，在这种时候背弃你离开你，大家也是担心你才会这样。”
“要是谢先生在这里，他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提到谢重光，皎皎眼神暗淡下去，眼圈微微泛红，难过地抿紧嘴。
被皎皎这一提醒，乌列尔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谢重光，他忙把人从骨架内部翻出来。
“谢先生？！”
“谢重光？诶，他真没事啊。”赛百科震惊。
向阳则是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还以为谢重光真跟那些神眷者一样彻底消失在波塞冬神辉之下了。
林赝看到谢重光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还没完全治好他，环顾众人，确定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林赝重重叹了口气，暗暗笑了起来。
可他笑得那么明显，大伙儿谁看不到，只是碍于情面，大伙儿只能憋着不戳穿。
成年人的默契。
赛百科：没想到林赝还是个闷骚。
皎皎：林先生原来是在口是心非地试探我们。
向阳：这混蛋，要是再敢说这些讨打的话，乌列尔，你给我摁着他让我们每个人揍他一拳。
乌列尔：哈哈哈。
……
谢重光很快就恢复了，他一醒来，对上的就是皎皎泫然若泣的眼睛，听着他不断自责愧疚地道歉，谢重光的圣父心都快被他哭化了，一个劲地安慰不是他的错。
“你说，他们俩这样像不像一对儿？”赛百科忽然抽风地来了一句。
“腐眼看人基，没想到赛百科你是这种人。”向阳极度鄙夷地看着他。
赛百科：……
“不是，开个玩笑，主要就没见过这么腻歪的。”
“谢重光为皎皎死过一回，皎皎愧疚难过有问题？谢重光本来就把皎皎当孩子宠，抱着安慰几句怎么了，别思想那么龌龊行不行。”
赛百科瞪直了眼：“我？龌龊？我——”
“一男一女抱着你说暧昧也就算了，两个大男人，还跨物种了，你说你不龌龊谁信。”
赛百科被向阳怼得哑口无言，甚至也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思想有问题，他怎么就脑抽地认为谢重光跟皎皎之间氛围有异呢？
可是，这也不能光怪他吧，谢重光跟皎皎难道就没责任吗？
赛百科正气势汹汹准备找谢重光皎皎评理，肩膀被林赝按住，林赝示意他往身后看，就见远处中央大街上，一道冰透的、类似水晶制作而成的门凭空出现。
“出口？！”他还以为出口随着那个空间神眷者一块消失了，没想到……
所有人聚到了门边。
林赝看了眼皎皎，微微有些沉重：“准备好了吗？”
皎皎咬着唇点头，却也有点近乡情怯，可他离开族人跨越三百年光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波塞冬已经不在了，不会再有人威胁压迫他们鲛族的生命，他的族人，他的家人，都将有机会活下来……
“林先生，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了。”
林赝郑重点头。
皎皎第一个进了门。
第二个是谢重光，操心操惯了，完全不忍心让皎皎一个人面对。
向阳赛百科互相对视，彼此虚伪地客套谦让，被乌列尔一手一个推进去，同时入门。
殿后的林赝失笑，等着乌列尔变小挂回他身上，他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
……
三百年前的海底世界。
海水的浑浊超乎想象。
赛百科简直没法想象鲛族是怎么生存下去的，这环境也太恶劣了。
海水很浑浊，气味也很难闻，尸体腐烂发酵、石油泄露渗透、鲜血深入淡化、随处可见的垃圾沉淀……
谁能想到这是海底近千米的环境。
能把深海渗透污染成这样也委实叫人震撼。
但更让人心底发凉的是，海里没有任何生物。
进来这么久，赛百科连条普通的海鱼都没见过。
整片海域死寂得，仿佛只有他一个生命。
不过很快，身后亮起了熟悉的圣光，是谢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