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愿承认,但晏云都跟褚之良一起过来了,说明也是认可了褚之良的话。晏宇有些无语,问:“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没想到之前是他躲着鹿笙声,现在风水轮流转,自己也成了哥要躲着的人了。
“哼哼......呵呵.......”接着,褚之良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声音,似笑非笑,俨然一个精神病。
“很简单,只要小晏总您暂时换个身份,先不要‘回到’晏氏就好了。等龙王之位易主,大局稳定下来,一切便可回归正轨。”
这是褚之良的发言今天第二次惊到晏宇了,他居然也知道身份的关键?
晏宇故作不知,疑道:“换身份是什么意思?”
“哦,这说来也很好理解。”褚之良说,“你要是回来,晏家一定以你为重,在真龙会这种重视家族血脉的场合上,大晏总一个养子是没有机会主导局面的。原本我建议大晏总不要麻烦,顺水推舟把你留在外面就好,等我们解决再说,但大晏总......”
换成一般小说里养子做这种安排,多半是要篡权,或者另有打算,何况褚之良说得这么直白,听着就不怀好意。但晏宇完全没这顾虑。
一是晏云当了他十几年的哥,兢兢业业,一直是哥中的战斗机,对他再尽心尽力没有了。要他相信晏云要为了家产或者别的什么另有图谋,不如相信晏云其实是哥斯拉之子,是当年晏随出差时被抱回来的。
二是晏宇压根没把晏氏当回事。
他现在对哥哥这决定只有好奇,虽说褚之良公式对了结果不对,但他们明显还有后招,是想做些什么?
褚之良还欲再说,被晏云一个眼刀止住了话头,讪讪一笑:“现在您回都回来了,也不好再怎么样。照大晏总的意思,您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安全,最好哪里也不要去。您看,在外面这才多久,就把自己搞得又是受伤又是眼睛看不见的,多危险啊。不过照我说,您在晏氏一日,大晏总不稳定的概率就大一些,说不准哪天就真的被完全控制了。”
“所以鄙人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您仍留在家里,但换个身份,就像过去老人给孩子躲灾做的那样。而且还有一桩好处,您看,您过往也极少在外露面,真龙会上出现也不会暴露真实身份,正好可以借机帮大晏总完成一项重要任务。”
晏宇看向晏云,晏云轻轻点了点头。褚之良见状又是一笑,“其实要做的很简单,只需要您和一个人搞好关系,说动他站在我们选定的龙王这一边就好。”
褚之良这样的安排让晏宇有些摸不清头脑,有什么人是一定要自己去拉拢的?还要隐藏身份?
晏宇:“这任务跟你们的计划有关?”
褚之良:“没错,但鄙人的观测尚未完成,还不能对您全盘托出。天机不可泄露,还请晏总见谅。”说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多的话褚之良也没有解释,或者是不肯再说。晏云则是一副默许的态度。又在家中休息了几天,这段时间他发现和褚之良说的一样,晏云果然对其他人都很正常,唯独在自己这边不能轻易开口。
某天,毫无征兆地,褚之良一个人又来找他。平时这人的形象就已经足够不像好人,今天愈发不正常。他穿着一身道士的袍子,戴个灰色小帽,衣带还没有系好,晾着两长条甩在身后,踏着一双运动鞋健步如飞。
他一登门就催促晏宇:“晏总,快换衣服,咱们要干活了。”说着把手里的一包东西塞到他怀里,不由分说地关上了门,“快点啊!等会迟到了。”
晏宇不明所以,发现褚之良塞给他的正是和他自己穿的同款的一件老旧长袍,带子还有些长短不一。晏宇抖开衣服一看,尺寸还短了一截,穿上不伦不类,不知会像个什么样子。
晏宇试着把长袍套在衬衣外面,被线头勾住了纽扣,还没解开褚之良就在门外喊:“晏总,好了没?差不多可以了啊!”
下一秒褚之良就打开门闯了进来,看晏宇套上了衣服,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就好,咱们出发吧。”说完也不管晏宇说什么,直接扯着他一路上了车。
“这是要去完成你那什么任务吗。”晏宇拎起袍子的一角,发现上面还有一块陈年油渍,真不知褚之良从哪搞来的,他那件明显新一点。
褚之良说:“对,不愧是晏总,这都猜到了。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目前的情况。等会到了他家,你的身份就是我的徒弟,咱们是去给目标的家人驱邪的。我会给你找机会让你和目标单独相处,到时候你就跟他套近乎。”
“徒弟???”晏宇一脸“你在说些什么”的表情,这么突然让他怎么装?他是会胡扯,可不会胡扯阴阳术法之类的东西。小说里他最不爱看的就是灵异惊悚类,无他,吓人。
“别急,简单!”褚之良一把将他的肩膀搂过,“晏总你什么都不用说,我说就成。这次也不需要你达成什么阶段性成果,先认识一下就好,后续再等我安排。”
听他这么说,晏宇稍稍心安了些,如果只是认识那还好,于是问:“那我需要有个化名什么的吗?”
褚之良:“哈哈,我差点忘了,那你自己起一个吧。”
晏宇:“......”
这人真够不靠谱的。
车开了有一个多小时,开到了市中心的某处高档住宅区。褚之良和晏云想要争取的人,应该也是在真龙会上,或者说在自己家族内说得上话的人物,他的家人住的地方倒是平平无奇。晏宇道:“褚之良,目标叫什么?”
褚之良闻言严肃地看着他:“这对吗?”
晏宇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什么对不对的。”
褚之良道:“该改口叫师父了,不然等会露馅坏事了怎么办!”
晏宇:“......”
晏宇:“师、父。”
“哎~乖徒儿,爱听~爱听~”褚之良眯着眼一副极享受的样子,好像刚喝了什么琼浆玉液,美醉了,那贱样看得晏宇生出一股无名火,很想给他一拳。
此人纯粹是想占自己便宜吧。
晏宇隐忍道:“所以目标到底叫什么?”
褚之良也没太放肆,拉开车门请晏宇下车,“跟我一个姓吗,好像是叫,我想想,楚令宜。哈哈,这名真难听。”
晏宇差点一个跟头摔进绿化带。
褚之良带着晏宇上了电梯,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佣。没有直接撞见楚令宜已是比较好的预期,两人被引路穿过回廊带到会客厅等候,晏宇低声道:“楚令宜认识我,这怎么装?”
褚之良先是一惊,后低声回道:“什么时候认识的新朋友,怎么不跟师父说?”
对上晏宇要杀人的眼神,褚之良严肃道:“行走江湖,谁没几个化名?你入道的名字跟俗名能一样吗?你就说你入道了!名字而已,管他那么多。”
没等晏宇怒斥,褚之良已经站起身迎接来人:“哈哈,这位就是楚夫人吧,鄙人柏岩褚家十七代传人褚之良是也,幸会幸会!想必鄙人修行三十年就是为了今朝得见夫人天颜啊!”
女佣身侧的妇人看着也就三十多岁,保养很好,皮肤上都没几根皱纹。她没有戴什么多余的首饰,只一串珍珠手链,气质优雅,只眉目间有股淡淡愁绪。“褚大师,不用这么客气,您请坐。”
褚之良笑道:“好好好。”说完转身介绍晏宇:“这位是我的徒弟,叫......”
晏宇起身:“余岩。”
楚夫人对他点了点头,接着入座。
不等楚夫人开口,褚之良就以一副主导者的姿态道:“夫人,您的情况我之前也听张夫人说过了,大概了解是怎么回事了。但与张夫人猜想的情况不同,据鄙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您的梦魇,多半并非鬼怪作祟,乃是人为的缘故。”
“人为?”楚夫人闻言秀眉蹙起,似是十分不解,“褚大师的意思是......?”
褚之良从兜里取出一沓纸牌,拍在桌上一字排开。晏宇这才注意到这家伙不仅鞋子乱搭,下半身甚至穿的是一条水洗牛仔裤。
褚之良伸手做一个“请”的手势,对楚夫人道:“现在,我将为夫人做一次占卜,请夫人在这些纸牌当中挑选一张,记住,一定要用直觉,选出您最想要的那一张。”
楚夫人的目光在纸牌和褚之良之间来回几次,手先是伸到面前最近的那张纸牌上,又犹豫着往左移了几寸,停顿片刻后又按在了离得最远有折角的那一张上方,犹豫不决。褚之良咳嗽两声,笑道:“别犹豫,看到哪张就下手。”
楚夫人用力闭上眼睛,就要胡乱摸一张。
褚之良见状,在以惊人的手速从她手下抢出一张牌的同时,又迅速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牌飞到她手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飞牌的准确度极高。
楚夫人将牌面翻过来递给褚之良,褚之良接过牌,对着图样露出一副严肃神情,又展示给楚夫人看:“啊呀呀,夫人您瞧,这张牌名为高塔,象征着毁灭,乃是塔罗中最不幸的一张牌,正是夫人您的处境,身遭多小人算计,命运走到了最不利您的情况!不过这都是夫人您自身的能量指向的解读,鄙人要想为夫人排忧解难还需要和夫人产生能量上的链接才行。接下来我将通过自己的法力和这张环境牌发生共鸣,为您断下前事,再来给您分析现状。”
晏宇心想,给人算命也不至于一上来就这么乌鸦嘴吧,怎么不得说点好听的?褚之良嘴巴这么贱别等会连着自己给人家轰出去。
结果转眼一看,楚夫人竟是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像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对褚之良道:“褚大师真是太神了,您快请说吧!”
褚之良皱着眉将手按在牌上,思索了一会,严肃道:“夫人您,是否曾经有一个孩子不幸夭折?”
楚夫人张了张嘴,十分震惊的样子:“啊,大师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她在生育楚令宜之前流产过一次,但这件事除了她自己,应该再没第二个人知道啊!
褚之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可惜可惜。这个夭折的孩子是为夫人报恩来的,是命中福星,当时夫人遇难,他为您挡了一灾,这才化解了夫人的困境。”
楚夫人一脸疑惑:“困境?”
她可不记得那时候有什么困境,怀孕的时候那个人还没有腻烦她,流产之后更是因此百般关怀。
褚之良见她表情不对,道:“夫人难道真不记得?当时的情境,是极为凶险的!”
楚夫人被他这么肯定的语气说的也有些怀疑,凶险?念头一闪而过,她恍然道:“似乎是有这么件事。”
那时候她弟弟犯了点事,对方坚决不同意赔偿私了,那个人正在关键时候也不出手,全家人都焦头烂额,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解决了,难道是说这个?
看楚夫人神情有变化,褚之良趁热打铁,道:“也正是因为这个福星庇佑了自己的弟弟,往后一切才如夫人所想一般那么顺利,夫人可还记得,您的儿子令宜......”
楚夫人听到这两个字时垂下了眼,褚之良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察觉到苗头不对,忙道:“唉,怎么为师的天眼突然模糊起来了,晏......呃,岩儿,快来给为师护法,接下来为师要沟通天地灵气,找到夫人的命线,再做判断。”
晏宇被褚之良狂使眼色,尽力配合道:“好的,师父,徒儿这就给您护法。”
“恩,那你附耳过来,为师传你口诀。”
晏宇凑过去,就听褚之良低声道:“等会我要是站起来,你就把我按下去。”
褚之良道:“按住为师的肩,为师要出窍了!”
晏宇:“......”
晏宇站在褚之良背后,照他要求那样按着他的肩膀,正对着楚夫人焦急而专注的目光,只好也摆出一副正经模样,假装在发什么不知名的力。
只见褚之良先是闭上眼睛,神色平静,没一会嘴角就开始抽动,紧皱眉头。突然,左手像被什么东西提起一样,右胳膊又朝着背后扭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头也开始间歇性的摆动起来。
别说楚夫人被这动静吓得呆住,连晏宇都被这阵势弄蒙了。
褚之良突然叫了一声,就要站起来,晏宇急忙用力一按,又给褚之良按回到座位上。褚之良被按的一个趔趄差点歪倒,被晏宇迅速提了一下肩膀才坐稳。
褚之良“哈!”一声,口中念念有词:”你这妖物,是谁指示你侵犯楚夫人贵体?好大胆子!今日我崇法无上赤炎琉璃仙尊座下弟子褚家第十七代掌门人就将你在此诛杀!“
说完,褚之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