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裤脚边沾满的灰尘,她的模样也足够狼狈。
因为下午出过很多的汗,碎发凌乱地黏在额前,很久没喝水,嘴唇干涸。
店员声线听起来像中学时的英语听力:“抱歉小姐,我们店只有黑咖。”
晁雨微微睁圆眼:“什么?”
店员重复一遍:“我们店只有黑咖,各种产地咖啡豆的黑咖。”
并非不礼貌,可那是一种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礼貌。
辜屿打车回家的时候,看到有人站在路边。
这片别墅区很幽谧,很少有人这么直愣愣站着,所以即便是他,也多看了眼。
然后他发现,那是晁雨。
脚步继续往小区的门闸走。
走了两步,倒回来,往晁雨的方向走去。
晁雨直挺挺站在路边,辜屿走过去,先是看到她高跟鞋和西裤脚蒙满的灰尘。
视线往上抬,看到她凌乱披在肩头的发,和干涸的唇。
接着是茫然的一双眼。
辜屿问:“怎么了?”
晁雨:“你们富人区的咖啡店里,怎么没有加糖加奶的咖啡呢?”
她看上去很沮丧。
无比无比沮丧。
辜屿微蹙了下眉。怎么会有人为喝不到一杯带甜味的咖啡如此沮丧么?
可他没说什么,留下一句:“在这等我。”
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听到身后有咔咔的脚步。
一回头,是晁雨隔着段距离,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没再说话,转回身继续往前。
这个别墅小区旁边并没有很多商业。辜屿一路往前。
走过变换的交通标志灯。走过斑马线。走过北方的圆柏和被霓虹照得不甚明亮的月。
不知走了多久,他没回过头,可他知道,晁雨一直跟在他身后。
终于,路边出现了一家星巴克,透过玻璃门,能看到店员正在做打烊准备。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黑色口罩蒙在脸上,推门进去。
店员抬眸看他,即便只露出一双冷峻的眉眼,犹然惊艳了下。
身后的门又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晁雨推门走了进来。
他跟店员说:“一杯拿铁,加糖加奶。”
晁雨站在他身边,没看他也没看店员,盯着橱柜里早已蔫掉的烘焙甜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加很多很多的奶油。”
辜屿跟店员转达:“加奶油。”
晁雨再旁边低声又说了遍:“很多很多。”
辜屿侧眸看她。她半垂着脸,去看橱柜里存放的甜品,长发散落下来,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辜屿转回去面对着店员,说:“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