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一点…小东西罢了。”沈云之没有欺瞒,他常年用药浴,既然被发现了,假话糊弄不了他。
…
卫安怀闻言双目赤红,脸颊血色尽褪,拒绝了药膏,没想到沈云之又在药浴中给他用这种下作东西,胸膛激烈起伏着,发狠挣扎起来,刚想开口斥骂,眼前却阵阵发黑。
沈云之面色登时不好看了,手贴上他的后心,输了一股护体的内力,用棉袍将人裹了起来,抱回卧房。
暖流在身体里游走,卫安怀逐渐缓了过来,满目的鲜红,无处不在的成双成对,刺得他心脏绵绵密密的痛。
“来,张嘴。”沈云之将药丸抵到他的唇边,卫安怀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将头偏开,无声地表示着他的厌恶。
“看来你是想我喂到嘴里了。”沈云之故意曲解,捏开他的嘴巴将药喂了进去,然后被咬了。
卫安怀眼神凶狠了起来,一副你不要脸的鄙夷样子,孱弱又刚强,一瞬间,沈云之酥了半边,手指的疼痛都被忽视掉了。
…色迷心窍,沈云之恨不得紧紧贴在卫安怀身上。
卫安怀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顾不得静躺以平息身体的异样,一巴掌甩了过去。
“无耻!恶心!”…卫安怀面色一变再变,咬紧牙关忍住,不肯弱了气势。
“啪”的一声,直接令两个人愣住,卫安怀是惊讶于沈云之的不制止,沈云之则是被卫安怀瞪目结舌的模样逗笑了。
“惊讶什么,这是我应得的。”沈云之没有愤怒,只有对他的包容理解。
“的确是你应得的。”卫安怀单机立断,又一巴掌甩了上去,抓紧时机出口恶气。
“过分了啊,姑娘的脸可不能随便打。”沈云之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你自作孽,根本没脸。”卫安怀讥讽,想抽回手,却是不能,这厮又在把玩他的手指了,简直不堪入目。
“有劲发脾气,看来是无碍了。”沈云之笑容加深,眼神亮晶晶的…令卫安怀不寒而栗。
“放开我。”卫安怀往后退…
…卫安怀深陷于无法挣脱的绝望中,心中阴影越来越重,加倍的耻辱感教他受尽折磨…
他的眼神是虚无的,看不到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沈云之感觉到不妙…
卫安怀失了挣扎的力气…
沈云之…如置身于一团火之中,想将她与他都在这烈火中燃尽。
…始料不及的,没有防备,被卫安怀推了一个趔趄。
…
卫安怀不愿坐以待毙,趁机推开沈云之后,翻转身体过来往床里爬…
然而卫安怀甩了甩头,克制着往里爬去,不管怎样,要离沈云之远一点,再远一点就好了......然而一息之间,卫安怀只觉天翻地转,沈云之扣住他的肩膀将人扯了回去。
沈云之眉飞色舞,低头边亲边说道:“宝贝,你可真不老实,跑什么,你还真以为你跑得掉不成。”
…
卫安怀声音泣血,是对沈云之的控诉,亦是绝望于自身深陷樊笼的哀戚。
此时的他汗水布满额颈,粘着散乱的发丝,表情脆弱至极,如风中弱柳,惹人怜惜,犹如处在盛极将衰之际,仿佛再多施加一分狂风暴雨,他就要残败消亡了。
…
有些问题终要面对,有些委屈他必须要受,不然她看不到他们相守的希望,就算是扭曲的情感,她也要培植出适合它成长的根基。
一番由衷之言换不来沈云之的半分手软,卫安怀心底凄凉,示弱得不到怜惜,反抗只会被压制,难道要他躺平任欺吗?不!他做不到,他的自尊不允许自轻自贱。
“不要想着寻死,没人能从我手中夺走你的生命,包括你自己。”热气喷在卫安怀耳廓,话语传入耳中,卫安怀彻底僵住了,一滴泪无声无息划过眼角,消失于鬓发之间。
何等霸道,又何等狂妄,卫安怀被她的气势压住,心境陷入到了无助无望的痛苦中,几度徘徊皆不破,极力挣脱出来后想嘲讽她的无知无畏,自负可笑,妄以为人力可逆天命,却在触及到她深邃平静的目光后,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
她做的到!这可能吗?
预感转瞬即逝,但还是在卫安怀的心里留下了无法平息的疑问。
若她真做的到,那他面前的这个人还是所有人认知中的沈云之吗?
没有留给卫安怀太多探究的时间,沈云之目光变得柔情似水了起来,可豺狼终究是豺狼,那隐没在眼底的不容置喙的强势被卫安怀察觉到,心态无法放松丝毫,反而心慌不已,面色愈发难看起来,手脚挣扎不停,给沈云之造成些微困扰。
自己不适合柔情蜜意吗?好像根本适得其反了,莲慈就差明晃晃把防备二字写在脸上了。
沈云之面目有点扭曲,明明是情之所至,心有怜惜,却被认作居心叵测。
好吧,她的确居心不良。
沈云之果断…看他沉沦于痛苦中,硬着心肠褪去温情的表面…
…
沈云之趴在卫安怀身上不愿动弹,就算两人间充斥着汗气,也不肯撒手,满足的很。
“滚开。”良久,回复过来的卫安怀嘶哑开口,沈云之不为所动。
滚开!滚开!滚开......
一声比一声愤怒,凄厉,有着不罢休的劲头,沈云之觉得不对劲,抬眼一看,面色剧变。
卫安怀神情癫狂,嘴唇染血,整个人处在情绪崩溃边缘,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接受不能。
沈云之爬起来,果断击晕了他,掰开嘴一看,原来是刚才他忍着的时候咬破了下唇,当即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