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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栀子花的约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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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雪下断断续续地下过几次,但F市的雪本就下不大,一夜过去,操场上只剩下雪融化的水。

自从李相转监狱后,讨好靳远的人就更多了,有眼力见的人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讨好濯连栀,比如现在,知道他怕冷,几个人主动提出帮他完成今日的工作。

濯连栀一点不客气,直接抱着胳膊蹲在墙角,时不时打个呵欠,一旁坐着监工的狱警见状也没说什么,若无其事地同样靠在椅子上打呵欠。

靳远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大明星耷拉着眼皮蹲靠在角落,眼睛带着层水雾,整个人困得好像立刻就能睡着。

啧。

靳远捏了捏眉心,抬步走了过去。

濯连栀正困得发呆,脑子还有些发懵,感觉到头顶作乱的手掌也没有炸毛,正仰着头去看,身前就蹲下一个人。

“又偷懒。”靳远蹲着也比他高了很多,语气虽然不认同但却是无奈纵容的,“又是在谁那欠的债,等你出去都不够还的。”

“我为什么要还?”濯连栀困惑却理直气壮,“他们自己要帮我,我又没请没求。”

靳远直直地看着他茫然的眼眸,无声叹息。

“不还就不还吧。”他拍拍他脑袋,“有我在,谁敢向你讨啊。”

接触越多,他能越清楚地看透这个人,濯连栀,从骨子里就是淡漠的,不被礼义廉耻约束,忽视任何道德绑架,行事作风全凭喜好。

但是靳远心里又浮起一些奇怪的感觉。

濯连栀这个人不会记太多的好,却主动提出会回报他。

靳远见他又打了个呵欠,笑道:“再有一会儿就能去吃饭了,今天午休不去图书室了。”

顶着一双瞬间亮晶晶的眼睛,靳远起身朝那几个人走去。

看着男人几句话就将人赶走,自己任劳任怨地完成不属于他的工作,濯连栀在心里默默吐槽他死板又较劲。

年三十那天,F市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但来探监的家属依旧很多,同监舍的犯人都出去排队等着探视,只有濯连栀一个人待着。

好不容易不用做工,他干脆直接缩在床上睡觉,但被子也就这么一床,睡久了又湿又薄,很难再捂出暖意,他闭着眼睛,眉头越皱越紧。

过了好久这破被子愣是一点热意都没捂出来,酝酿了很久的睡意被冷意碰碎,濯连栀越睡越烦躁。

直到床尾的被子被人掀了掀,有个暖和的东西放到了他脚边,下意识动了动脚,他睁开眼睛看去,只见靳远弓着腰正在往他被子里放些什么。

“你在干嘛?”

他平静地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他。

听到声音,靳远动作不太明显地顿了一下,又伸手从被子里拎出一个热水袋,笑笑:“没睡着怎么不说?”

“你一上来就掀被子。”濯连栀单手支着脑袋,眼尾狭长,“我也很被动啊。”

靳远神色无奈,将热水袋扔他怀里:“没睡就起来。”

濯连栀现在见到什么都不奇怪了,只心安理得地抱着热水袋,没问他怎么拿进来的:“干嘛?”

“大明星娇气得很,几个晚上没睡好了吧。”靳远拍了拍放在他床上的两个大包,眼睛含笑,“还是你想自己动手?”

濯连栀速度极快地下床,踩着鞋乖乖地站在一边,期待又愉悦地盯着他。

那破被子他是一天都睡不下去了。

最终,懒还是战胜了他那倔强的洁癖。

靳远无可奈何地笑了。

两床被子,他是一床都没给自己留,给旁边这个床铺得软软的,又帮他换了床被套,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濯连栀忽然就有些看呆了。

心痒难耐,又或许是热水袋的热气驱赶了寒,他莫名觉得身体发烫,说出的话也带了些被蛊惑的认真:“靳远。”

“嗯。”

“跟我睡一次吧。”

“……”

靳远手上动作一停,但也只是一瞬,然后濯连栀听见他又是那般笑道:“你又抽什么疯?”

“嗯,我抽疯了。”濯连栀不放弃,“所以,可以跟我睡吗?”

靳远抖了抖被子,铺好后转身,拿过他手里的热水袋放进被子里:“你先睡会儿,一会儿会发新年福利,吃完晚饭等新年的钟声,就可以去看迎新晚会……”

“然后来睡觉?”濯连栀眼睛眨呀眨,注意力并没有被转移。

靳远有些拿他没办法,捏着眉心,叹气道:“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

濯连栀再厚脸皮也不耐烦了:“所以到底睡不睡!”

靳远只是看着他,没回答。

濯连栀不至于将其解读为默认,脸色也难看起来:“不睡就不要勾引我!”

他横了他一眼,踢开鞋就钻进被子里,还没躺下,整个人就直接被压在了床上,他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骂人,脏话就被人堵住了。

唇上的柔软触碰一瞬就被深深吮住,这么近的距离里,他能清晰看清对方眼里的情欲以及一种莫名的克制,濯连栀不解,却来不及不解,靳远吻得认真又强硬,指腹重重抵着他的下颌,不断加深。

三十岁的濯连栀没正经接过吻,拍的吻戏都只手可数,还仅仅只是浅浅的嘴对嘴碰一下,所以,当嘴里温度被人分去,另一种滚烫又炙热的气息侵袭,他才反应过来想要退出,结果却被压得更紧。

靳远不再细细□□,舌头直接闯入那湿热的口腔,寸寸扫荡,又不满足于独自主动,狠厉地揪住不断躲避且无措的舌,不断交缠,又似情意满满地勾引。

濯连栀从没有这么被动过,单是一个吻就让他难以招架甚至大汗淋漓,被子里的热意使得他身上恍惚有种黏腻的感觉,身体也不自觉地发软无力。

不知持续了多久,一吻结束后,两人都有些气喘,濯连栀的皮肤在这几个月反而被养得更白了,此刻脸上浮着被染情色的粉,看起来更加勾人。

“你踏马的。”大明星软软地推他的肩,颇有些气急败坏,“谁准你亲我了?妈的。”

他本来该生气的,可却很奇怪地气不起来,更让他奇怪的是,这个亲吻并没有让他觉得不适,洁癖在这个冬天,在靳远身上,失效了。

“不是想跟我睡吗?”靳远挑眉轻笑,“那就先从接吻开始。”

濯连栀一愣,脸都黑了,这一次推他用了些力,但还是没推开,他气死:“我拒绝!谁知道你这张破嘴亲过多少人!滚开!”

靳远还是压着他不放:“就准你跟别人睡的时候亲,我就不行?大明星,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濯连栀翻一个白眼,不想说话,只想将人踹下床。

他不太想说这是自己第一次在戏外跟人接吻,也从来不跟床伴扯得这么温情,此时此刻若是谈论这些,性质就变了。

想着,他使出的劲更大了,可靳远跟块石头似的,又硬又重。

濯连栀放弃了。

“我要睡觉了。”

靳远抱得更紧:“一起睡。”

“我拒绝。”

“拒绝无效。”靳远道,“大明星,折算下来,你现在算是睡的我的床。”

“……”

濯连栀…濯连栀还能说什么,无语地翻过身。

后脑勺无情又决绝,靳远看笑了,直接脱了鞋躺进去,几乎是被默许地将人环入怀中。

濯连栀懒得再跟他絮叨,靳远就是个比他脸皮还厚的无赖。

被子里终于不再冰冷,也不再需要他花时间捂热,热水袋凉了,可身后这人却跟个暖炉似的,身上热烘烘的。

他以为自己应该会瞬间睡着,可这个暖炉不仅热,还有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叹什么气?”

两人挨得太近,靳远一说话,濯连栀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微微震动和起伏。

他不说话,只在思考,我叹气了吗?

只剩两人的牢房响起一声低笑,靳远用下巴戳了戳他的头顶,忽然问:“如果你出去了,想要做些什么?”

“报仇。”濯连栀没有丝毫犹豫,也下意识地没有对他隐瞒。

也只有报仇这个念头,不断给他提供活着出去的理由。

他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

靳远紧紧抿着唇,胳膊上的肌肉绷得更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在濯连栀看不到的此刻,眼里的疲惫终于浮现,好像是终于放下心,不需要强撑着笑对任何人。

“我弟弟叫靳声。”

他声音很轻,随着话音,好像陷入了难以回想的回忆,“五年前他自杀的时候,才刚刚过二十岁。”

濯连栀睁开眼睛,呼吸慢慢放轻了。

他不知道靳远为什么会与他提起这些,但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个时候这个人好像是有些悲伤的。

“他是被逼死的。”靳远语气平静,声音却沉闷,“在那之后我才知道,他在学校过得有多不快乐。”

濯连栀眨了下眼睛,心里隐隐也猜到了些什么。

靳远苦笑了一声:“这个世界挺不公平的,所以就连求救都得看权势。”

那笑声艰涩又艰难。

“我想我们应该挺像的。”他道,“所以逼死阿声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活着,对吧?”

濯连栀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他们该死”这样的话。

那些人是该死,可,不值得靳远用命报复。

这样的想法在心里落实,濯连栀反而愣住了。

他好像真的变得奇怪。

他原本,报仇的方式就是付出自己的一切的。

可在靳远身上,他却觉得可惜。

“我说过,我弟弟喜欢你。”

靳远将脸埋在他头顶,闷声笑了,“濯连栀,出去后也好好活着。我弟弟喜欢栀子花,若是可以,抽空替我去看看他。”

濯连栀忽然觉得难受,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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