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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三十二回 湘江鸿云梅开二度 宝通灵玉赋逞捷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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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每每耿思神往,犹微敏慎度,只小心应对,惟恐叫看穿了他去,只顺从卫若兰因麒麟之便筹话与他相得益彰之庆,刻尽斟言酌嗔收放豪情,心面双重意味也难道尽。至薛蟠醉了,又使叫来歌姬一处作陪,只搂着道:“常日只道你们标致,如今比比王云兄素手,只是比你们的还嫩些。”宝兰见此不觉蹙眉,再奈着吃了两三杯,便称散了。

那卫若兰为不知自己今日竟得这般酒量,只吃得粉面霞飞。别时向着史湘云道:“改日还席,望小贤弟且勿推脱才是。”史湘云点头,拱手作辞,二人四目相对,卫若兰醉嵌靥梨,湘云忙看了地上,再称辞,因见卫若兰今日大有借酒借金兰之谊只浇愁的光景,只替他心疼日里家况。一时薛蟠送出门外,大家话别,各个辞了往回。

三日后,卫府果然遣人相邀,史湘云几日里记着卫若兰临别所嘱,每推了园子里诸事,只叫人拿着包袱在潇湘馆和宝林一处吃酒吃茶。听卫府来人,早向黛玉寝阁内装扮一新,黛玉使他原戴着自来那一枚金麒麟,便与宝玉同去了。

当天酒桌上请来聚宴的还有冯紫英,沈琼,陈子俊,薛蟠与来卫若兰家中访亲的一个表弟,也是英姿飒爽一流人物,只叫人作陪。酒席上不消说万分热闹。史湘云又是新客,交友结义之典历来书词戏文有载,加之谈吐挥洒妙语如珠,诗词歌赋令牌对联只无所不通,甄叫后来居上,潇洒跋扈了。

众人见他独占鳌头,赌酒鲜输,皆感佩倾伏无不认罚自醉,却哪里知道他只拟谑斗群豪,自编作剧乃寄痴情而发?又有宝兰二人左右艮佐,皆只赞此王云横空出世恰似驾驭麒麟自九天转尘降临,才幸得一日奇遇,继不复之典经,俱倾其所长,恣意抒发,只显得酒宴之上风光无限,逗嗔笑闹不绝,人人尽兴,个个称怀。宝玉自是悉知湘云这些手段,倒也不觉什么,惟多瞧了卫若兰而已。只薛蟠更流连懵懂的。至散时,宝玉拉了湘云早人告辞出来,薛忙也跟着一起辞了。

薛蟠往回路上只打问此王云出处,道:“倘再不据实讲出这位王兄台底细,我便向姨丈跟前,只亲问了他老人家去。”宝玉见他眼急,只得说明了,因马上谑笑道:“当日你道若因麒麟伏着他二人一段佳缘,必要他亲谢了你这大媒的,如何?已是同着吃了两遭酒,权可当做已谢过你了。”薛蟠听此,只驻马的喜道:“妙极,竟如我那已死去的柳义兄一般的,也好假扮的只改了身段的。”正自唏嘘,再看宝玉车马早走的远了。薛蟠这里信马由缰,只复思起早听了宝玉说起过,那麒麟原是史湘云捡得的,如何一见了王云一处吃酒时,便又忘了这话,自悔忘性大。再忆起那一日在他书房四人吃酒,他赞过王云手嫩的话,又懊恼一回。因思史湘云此典只合了柳湘莲早日兴趣,对柳湘莲英勇侠义,他此生里敬服的五体投地的,且事关他人清誉,自来只自诩倨傲不与俗流,是以并不思出了这风头,决计不说穿了去,且卫若兰对王云又殷勤尽心的,只等这个闷葫芦开了好果子,再图的自家的尊重和矜持岂不一件称心事,想知此,酒也醒了大半,只兴头头回去了。

此后,因宝玉谋掇进使会面,史湘云卫若兰始由麒麟结义起,共解意趣相投,善谊挚情至儿女相思,真真历验梁祝逸风,心底各叹生平无憾了。卫若兰情思彭拜,每望月慨叹道:“毕生耽忱佳缘若此,幸握良人,纵一生事业尽付东流,也足可抵过了。”卫若兰倾心史湘云由此可见。

时下因大观园人人皆知不日世泽延袭,正是两两眉飞,团团色舞。只宝玉自来不与众疾乐,出入事宜亦不苛责,倒成全了史湘云此段奇缘。林、尤、李、平等见面时,便闲话了史湘云此一风波,不过皆只许他能有正经结局罢了,正是:

麒麟作双人成对,谁道玉人比麒麟。

只说宝玉这里见史湘云此番终身大事在望,因向王夫人进言,提及湘云该有了婆家的话,王夫人点头也笑道:“若他有再结姻缘打算,等家下大事过了,也好尽力物色一番,再操办了他的喜事。”

谁知湘云却睡倒了,宝林早起听了史湘云卧病,忙顾着至他榻前看视。林黛玉见才一半日工夫,史湘云却忽自病沉至懒卧,深感惊异。湘云只见他夫妻近前垂询,脸先红了。林黛玉见情心下便明白几分,榻沿坐了拉手道:“我竟只少劝了你一句,谁知终闹到这幅光景了。前儿才见你,大家一处针黹说笑,又是几时只缠绵了床榻了?怎不早要告诉了我们?何智昏的如此!”史湘云握了黛玉手,只挣扎欠身看一回宝玉,道:“只望二哥哥几日里见了他时,千万别说了我这个样儿,他家里的形景都是知道的,还叫他烦恼不来呢,也免他再只操念我这头。原也没什么,我自知道的,只怕是劳乏了闹的,上夜里吃了饭吐了,昨儿一日里又懒怠吃饭。想不过睡上两三日,再吃了热粥便好了,实是不妨事,倒不用你们白担心。”黛玉止他道:“嗳,病的这样只管说了这些赶紧捂着要紧,我那里只叫快些弄了羊崽汤来,你趁热吃些,也能早好了。”瞬罢只扭头向门边侍立的贞儿吩咐了,贞儿答应着早回去了。史湘云点头谢了,依命躺好,怎奈头发昏,只是闭着眼。藕官翠缕伺候加了床被覆着,黛玉又使将窗屉合了。

宝玉椅上坐着,叹了道:“也是呢,前些日子我不答应了你出去,只又推了他们的酒会,便因怕你多受了外头风露之故。不应了你,你自然心里急,再连着去一处吃酒,有恐怕你神疲劳累了,这会子这么样儿,终究是难逃此一劫。你又哪里知道,自麒麟原分了雌雄的话在他们那些人里闹开了,卫世兄早早的也同我说过的,只嘱我仔细照看着你,还说了自你们初会时起,你只动辄蠢蠢,接连几次的一处,见了又少不得吃酒赌了酒令,恐与你身子有亏,你倒叫我不告诉他你认真病倒这里,焉知他已早料到了呢。”说着早见史湘云枕上转过面只杯里使帕捂嘴的哭,黛玉只禁宝玉不及,便只拉他使出去,又嘱了另安心静养,便辞出,二人只抽身的出来。

才进了院子,后头翠缕只跟上来回道:“这可该叫人速请了大夫来了。”宝玉听了只顿足道:“连你也糊涂了,到了这会子,竟未叫人叫了大夫来?”话音才落,就见平儿进院。原来丫头见宝林进屋,早往平儿处去了一个,平儿听湘云得病,即刻便赶了这里。进门见了宝玉黛玉已自屋内出来,平儿笑道:“我才听是病了,立刻打发几个人速叫请了大夫来怡红院,我先过来瞧瞧。”黛玉只摆手另勿进屋里去,只指一事拉了平儿一起往潇湘馆,嘱宝玉外屋坐着,等大夫底下来。

平儿笑道:“这会工夫园子里该都知道亲家奶奶卧病,你叫我跟了你来,底下还不知哪个又去问候着去。不如我叫了屋里人来,使守在半路上,只挡回凑热闹的。老太太不算,即便老人家来了,我们也比人先知道。”黛玉低头道:“二嫂子费心,不敢惊动嫂子屋里,我交代了他们一样的,只等大夫给了方子,他吃了药好些了,也只好奈着几房里人进屋探视。已是这们着,只好瞧着去。”说话进了屋里,便问人高汤炖的怎样了,又请平儿坐,使人拿茶来。平儿坐下便使棉儿同往厨下瞧着,等汤好了时,再伺候一起拿过去,又叫人只往沁芳桥上看着,双儿领命的去了。平儿吃了茶,便打听麒麟的话,黛玉只欲岔开话题,平儿心里便有些明白,因说了园里几个学生的话,就听丫头回话王夫人正往怡红院去了,妯娌二人听了忙起身出屋,平儿一面往外一面另人拿了高汤往怡红院。

等林平二人到了时,湘云才吃了药,跟来抬着汤钵子的几个丫头依命将瓷钵坐在屋外茶炉上,黛玉亲看汤,一面使宝玉先回屋吃了饭,黛玉又另藕官拿碗来舀了汤便一起进来,见王夫人已坐在史湘云榻前杌上,嘘问长短。润格近边进汤,史湘云见都来了,叫伺候披了褂子只坐起,因靠着拿小勺咽了两口热汤,就见尤氏李纨也进来探视,胡氏彦氏进来问了安,便退出外屋伺候。众人只站着坐着,皆拿话宽慰史湘云,见他喝汤看是香甜,说了几句恐扰了静休又无碍的话,便渐辞去,众人扶了王夫人去了,黛玉至后嘱了润格守着暂住这里几日,又说了明儿再来看他,便辞了史湘云回来。

只说至夜,宝林二人枕上闲话,不觉说起史湘云。黛玉合掌颌鬓处侧对着宝玉,眼只看帐顶的道:“云儿一辈子不伏你们男子,自来看你也是恨其不争的,却由性儿同你外头混闹了一程,便因娇弱只染了风露只受苦了。尽管得病一场,只等着明儿一好了,便可又道了无怨无悔的,倒是给麒麟的话又添了多少风景呢。叫旁人说起来,也是极风流的佳话而已,岂知当局人的苦楚煎熬。真真叫人可叹又可伤。”宝玉只两手四指互交了,掌心垫了后脑平躺,扭头看黛玉说完,也只瞧帐顶的道:“世人只见一对佳偶,便道二人只奢靡时尚又骄兴的,哪里又管了两个人心肠。只想云妹妹和卫若兰,云妹妹霜居尽废韶华,养育稚子不啻停机之德。那若兰世兄眷属早染疾不治,又不曾妄义只唾弃了另娶一个当家主事,多少年医药不断,只盼他那奶奶又好起来的。他二人皆煎熬着打发了许多日子,才得今日柳暗花明了局。人只闻其善不察其苦,也不管各人倒不干不净的,尽知凭私癔好积了怨望,只不忿天地公道此等圭臬,也难怪人只分了高低贵贱。”黛玉懒卧软榻拥衾馨香,眯眼娇欠只合眼道:“云儿此一番得偿所愿,也算梅开二度了。我倒羡慕他只和你一般抛头露面,尽意顽闹,我也说不得忌讳嫌疑的散话去。原只道他有些疯魔的,如今只应了麒麟上头。”宝玉听了便将湘云在外头一处只酒桌上情形向他说了一遍,黛玉只听的张目唏嘘,道:“这回云儿算闹了一场传奇。他才一见了那一位,便早见异思迁的,同了一处吃酒,又只做的那般,认真张杨万,不过为的后头再有了缘法。我只不知你和云儿只倒了过子,如今云儿又爱往你们爷们队里只占尽风光。我只叹他为闺阁争得一口气好的,云儿本风貌性格风流,只闹出这一场花好月圆的事故,谁可替代?倒净学着戏里的模子,莫若戏里的行事便是外头的规矩不成?我只伏他此番为情为义的胆识爽利,也无人可比了去。平日只道他憨顽,哪里又料到他各人志气若此。”宝玉听只面带笑意,却眼里发热,遂叹了道:“只盼着他二人早结秦晋,好做完麒麟佳话。”黛玉只点头而已,一夜无话。

史湘云这里将息月余已体健如初,且早趁空只捉笔抒发感怀,又挑出几阕叫宝玉瞧了再拿与卫若兰使看了。卫若兰见了旋又回复了来,不过“金风玉露”“共剪西窗烛。一抹朱弦新按曲。更遣歌喉细逐。明朝匹马西风。黄云衰草重重。试问剑歌悲壮,何如玉指轻拢。”诸如此类,或抄或自撰写了,以慰湘云耽忱。又过了几日,又同了宝玉出席外头酒会。众人见他只以男子装色相对,便更拿出同类礼见相交,诸人依了序齿彼此胡乱相称赌酒寄文,只任他二人尽醉此间风景,凭添生趣而已。此本人心公道所在,哪个又肯善辞其他,反讨了众矢之的?惟薛蟠同桌见都不说起此“王云”真尊,也便装不知,见史湘云混若孤月浮映众星,辉芒四射,直与柳湘莲当日风头一般无二,为众目瞻仰,谈宴间竟比人更加敬重有度,只另宝玉湘云二人纳罕。

此日宝玉自外头回来,已近申时,等进了屋里,见桂儿正在书案前坐着写字。桂儿见进来,起身过来接着,扶了往桌边坐下,丫头拿茶上来,宝玉吃茶看黛玉,笑道:“这会子了,还赶着教子呢么?”黛玉另屋里人伺候使换下客服,那里坐着笑道:“我哪里竟那样刻毒,原早叫他回屋,今儿园子里过寿,又吃酒看戏,早疯了一天了,也该乏了。你和云儿撂下酒杯,只跟了薛家大爷去了,想半日没见着你,只管混赖了这里,还道和你说说话,向你道了昏,再回房呢。”宝玉笑道:“只管在我这里学做这些陈规旧矩,虚华绵礼的,只防人前不要去了大皱褶便罢了,何苦白受累,可该不象我了。麟儿快别还坐了那里用功,这里吃口茶,歇歇儿。”

桂儿听叫离了书案走过来,站着道:“父亲说的,儿子记下了。”说话道了安,走近却附耳的低语了,宝玉览他使近旁坐了,看着笑道:“怪道是原为了他。”见桂儿只看黛玉,便向黛玉道:“你只把那劳什骨子当了宝贝,可不是剖腹藏珠又怎么,倒叫大宝贝还惦记去。原先不过为了上头有个老祖宗罢了,依我竟不值得掖着藏着的,那么个小顽意儿,若不防只又翻找的不见了,还不同闹丢了一样?莫若叫哥儿一径戴着去,跟前人时时可见,岂不稳妥些?我只说亏了他也爱那个小东西。”黛玉叹了,使雪雁取出,接了只亲为哥儿戴着,因是手指轻戳了额角道:“我竟不知何时我倒成了恶人了,竟巴巴僭越了我,才等人回来讨这个!真真父子一对儿的呆子。“桂儿至此方喜形于色的,忙打了千儿的道了安定,道:“也叫老祖宗也瞧瞧去。”便兴头头只辞了去了。黛玉见去,又提起桂儿与润格的话,宝玉问了史湘云也有另他姐弟做亲的打算,只点头。

宝玉因向案上看了,见桂儿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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