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佳跟这道题又对峙了一个小时，然后忍无可忍地冲卫生间怒吼：

“冯毅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跟你一起洗。”

回应他的是哗哗的水声，还有冯毅得意的歌声。

金佳一边嘟囔“不知道一个男的怎么洗澡能洗这么久”，一边打开手机的录音软件并把手机放在卫生间门口。

做完这些，他继续琢磨资料上的第一题。各种方法都尝试过，计算也反复检查过，草稿纸上数字和数字缠绕在一起，就像金佳此时理不清的思绪。

金佳第一次花这么长时间在同一道题上。

……

金佳咬着笔头又和题目大眼瞪小眼瞪了有一会儿，给文华发了条消息。

“资料第一题特简单，你去做了把答案发我，我们对一对。”

文华回得很快：“别逗了，你都做不出来的题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金佳：“谁跟你讲的？”

文华：“我看到你的资料了。”

金佳拐骗无效。这时候冯毅哼哼着出来，金佳关上问他是不是在卫生间搓泥，冯毅神秘兮兮地反问金佳：

“你是不是谈了个假恋爱？”

金佳回手就是一巴掌：

“你在厕所就思考这个去了？”

冯毅坐在床头，摇晃着两条腿：

“谈这么久，你们拉手了吗？”

“约会了吗？”

“晚自习去操场边的爱情圣地散过步吗？”

“你给人家送过花吗？”

金佳沉默。

“就你那柏拉图式的恋爱，谁知道人家肖菲有没有移情别恋。”

金佳沉默。

“别不说话呀。你们俩上一次发消息是什么时候？”

“要不要我们俩同时给肖菲发消息，猜猜她会回复谁？”

“我说你呀，向人家林宏学习学习，人家经验可丰富了，这都谈多久了还是没羞没躁如胶如漆。”

金佳忍无可忍，掂量掂量手里资料的重量，选择拿起冯毅放在床头柜上的课本冲他扔过去。

冯毅偏头躲开，却有一张照片摇摇晃晃地从夹页里飞出来。金佳眼疾手快地抢先一步接住照片。

是一张合照。男的是初一的冯毅，女生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唐辰。从初一就在一个班的同学。

轮到金佳哈哈大笑。

金佳的嘴丝毫没饶了冯毅。

“怎么样，表白了吗？”

“人家同意了吗？”

“敢跟人家发消息吗？”

“路上碰到敢跟人家打招呼吗？”

“情书写好了吗？送出去了吗？人家收了吗？”

在金佳得意洋洋地闭嘴的时候，冯毅微笑着点了点头。

“哥们儿脱单第一周。”

冯毅拍了拍金佳的肩膀，带着一种大度的眼神，语重心长地说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洗这么久的澡。总不能是为了哥们儿你管理形象。”

在两个人打起来之前，金佳手机响了。

点开一看，是文华：

“我给汤昊发了消息。汤昊说解这个题得用他们竞赛里的某某模型，拍了笔记发给我。你再看看。”

……

文华盯着汤昊发过来的笔记研究了半天，再去B站上搜了免费视频。她跟着例题照猫画虎列了几行式子，看着跟着题目的条件可以用上哪几个公式。

汤昊发过来他的解题思路，文华拿来和自己的草稿比对。答案是一样的答案，但汤昊精简了一些不必要的步骤，显得清晰得多。文华给汤昊发语音，问了几个自己照着视频套数据的步骤是怎么来的，得到了汤昊很详细的解答。

文华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过去，约定回去之后请他喝奶茶。

……

十一点，文华和室友关了灯，拉好被子，在被子里面玩手机。老师的脚步声近了，她们支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宿舍门被敲响了，文华她们关闭手机，装作已经睡着了，没人起来开门。老师敲门敲了敲一会儿，见没动静，说了句“这个房间的孩子最乖”，然后走远了。

文华重新打开灯，房间里的人笑作一团。